那李二狗子是个啥玩意?想娶周小鱼也不照照自个镜子,一听这撮合就是没安好心。
想到此处,周山也说不出其他,有样学样,他做的就那样了,李红花向来向着他,只会做的更过。
“后来又发生啥了?”周山问道。
“那啥……周小鱼把李二狗子给揍了,说是还被朱大壮给撞上了……”李红花吱吱呜呜的把这事说了。
周小鱼把人揍了,那指正是李二狗子欺人太甚,平时就偷鸡摸狗的,指正是动手动脚了!
周山回手就给了李红花一个大嘴巴子,“以后那小崽子的事,你少叉叉,把你那点心思都收起来。”
李红花捂着脸直掉眼泪,这一嘴巴子一点不做假,打的实诚,疼的厉害,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本来今个去送这田契和地契就少不得要受那小崽子挤兑,再有这事,甭管他晓不晓得,那小崽子都得赖在他身上。
周山又拿了十两银子放到身上,李红花一见拿钱更是不乐意,刚想说话,就让周山给瞪回去了。
“好生在家呆着。”周山说完就出门了,脚下也是快没多久就到了周小鱼家院前。
瞅着这院子板整了不少,房子又冒着烟,多了几分鲜活气,好像是周河两口子还活着一样。
“周小鱼,开门?”周山叫了门。
屋里周小鱼和周宁远也是刚吃了饭,正在收拾屋子,再等会就送小包子去学堂。
听见有人叫自个名字,周小鱼便开门瞅了一眼,大门是挺高,旁边的栅栏也就刚到人头那,“哪个?”周小鱼问道,拿着钥匙往大门那走。
“你大伯!”周山喊了一句。
这周大伯来的可是够早,周小鱼记得朱大壮说过,周大伯今天会来送房契田契。
开了大门,“大伯,早!”周小鱼虽是不喜欢周大伯,可这面子活还是要做足。
“早?这都几点了,还早。吃饭了没有?”周大伯说着就进了院,眼睛四处瞅着,还不错,挺整齐。
这日子要是这过去,也还行。
“吃过了!大伯,过来是?”周小鱼一时也整不明白,周大伯今个是什么风格,这又问吃饭又问啥的,倒是个正经的亲戚。
感觉画风不对啊!
对你不咋地的人,突然热乎上了,还是挺可怕的,因为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周山也不管周小鱼让没让都进了屋,屋里暖呼呼的,还有饭香味,瞅着很像是过日子人家。
“大伯好!”周宁远见到人,乖乖的叫了一声,周大伯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往炕头一坐,周小鱼也正好进屋了。
给倒了一碗开水,既然今个周大伯走的是长辈路线,暂时没有找麻烦的苗头,周小鱼也乐得客气些。
“大伯,喝水。”周小鱼将碗放到炕边上。
周山喝了口热水,这才说道:“日子过的不错,旁边没少帮衬吧?!好生对人家,那周阿麽可有不少的银钱。”
周小鱼心里暗暗说了句,真是狗改不了□□,三句话不离钱,好好的算计旁人做啥?
不过这话说的也是为他好,他倒是不好说啥,面上只得说了旁的,“大伯,过来是?”。
周山白了一眼周小鱼,真是不识教的小崽子,在怀里掏出两个文书,“这是房契和地契,俺都过了你的名。给你也行,俺这有个条,你得按了手印。”周山说着又拿出一张纸来,放到周小鱼眼前。
过了他的名?
周小鱼记得这房契和田契写的是原主爹的名字,过了名可是要花些钱的……这周大伯是?
完全搞不懂在做什么?
周小鱼拿起让他按手印的纸瞅了瞅,那上面共有三条:
第一,若是周小鱼嫁人之后,这房契和田契必须全数归周山所有,周山负责给周小鱼出一笔陪嫁。
第二,若是周小鱼婚后生的第一个男娃子姓周,则房契田契归在那男娃子名下。
第三,若是周小鱼找的上门男人,则房契田契归周小鱼所生的周姓娃子,周山负责成亲的银钱。
这三条看完之后,周小鱼更是不知周大伯想做啥,这纸中的终极思想就是要周小鱼生个男娃子过继给周家,给周家留香火的意思。
那周宁远呢?
他就是老周家的香火,要他周小鱼的孩子不是多此一举吗?
周大伯到底是啥个意思?
“看啥?赶紧按手印,你也不吃亏。要是没这房子和地,你们就等着饿死吧!”周山催着周小鱼按下手印。
他这当大哥的能为周河做的就这一样了!
日后到了底下,他周河就没啥可指着他骂的。
周小鱼越发觉得今个的画风不正常,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放进来个和周大伯长一样的玩意。
“大伯,我看这意思是想要我给周家留香火,是不?”周小鱼决定先问问清楚比较好。
“是那个意思。”这次难得周山没绕弯直接说了。
“可是小远还在,用不上我吧……”这是周小鱼最拿不准的地方,这纸上写的东西对他来说全是好事,可就不像是周大伯能干出来的事。
周山短笑了一声,“俺瞧着你资质好,聪明,那狠毒劲也像你爹,弄不好你将来生的孩子更像你爹。就因为这,你按手印,赶紧的。要是一会俺反悔,你可没地哭去。”
周小鱼狐疑不定,狠毒?这是夸奖吗?
“那小娃子将来自有他的去处,出息大着呢!”周山心里说了一句,可面上却是老神在的等着周小鱼按手印。
他觉得周小鱼只要不傻一定会按!
周小鱼咬破了自个的手指,往纸上一按,别的不说,有房子有地的,他大可不用嫁人,把小包子好好养大就是正事。
周山将按好手印的文书,叠上,收进了怀里,将田契和房契推了过去,又摸到怀里的银子,多少有些个纠结。
这小崽子没提那茬,这银钱大可不用花了!
“这就没事了,好生种地,不行就佃出去。年纪也大了,让周阿麽给你找个好人家,早些嫁出去是正理。”周山这话说完,自个也觉得牙酸的厉害。
都怪他那死鬼弟弟都死了的人了,还跑他梦里来闹腾,满脸血,哭着骂他不照顾他的孩子……
还照顾他孩子?他俩根本就没啥兄弟情义行不?
不过为了避免梦里见鬼,说上几句场面话,也是行的。
“多谢大伯提点,我记下了。”周小鱼虚心受教,今个画风就是不对,就当周大伯抽风了,反正好处他占了就是。
“家里一堆事,俺回去了!”周山说着下炕往出走,怀里的银子颠来颠去的,心烦。
周小鱼跟在身后送人,到了大门口时,周山还是憋不住说道:“那李二狗子不是啥正经亲戚,日后别吃了亏,往死了打就是。万不可做出让周家蒙羞的事。”
李二狗子?
不说,周小鱼都把这人给忘了,正好周大伯在,问上一问。
“他说,大伯麽把我许给他了?”
“胡扯!没那事,那是个啥玩意。下次见了狠点打。”周山恶狠狠的说道。
“得了大伯这话就安心了,再有下次,就剁了他那祸根~!”周小鱼很是自然的说道。
剁了祸根?周山觉得蛋-疼,好好个哥儿,也不知那死鬼弟弟是咋个教的,比那男人都狠。
“俺回了!”周山扔下一句话,赶紧走了,可不想在听见啥惊天动地的话了,他岁数大了,受不住。
“大哥,大伯这是?”周宁远觉得今个的大伯不像是他认识的大伯,至少对大哥好了许多,对他还是老样子。
“估计是吃错药了。日后若是见到大伯,还得客气些。”好啦,赶紧换衣服,送你去学堂。”周小鱼打发小包子去换衣服,自己则把卤鸡捞出来,仔细包裹好。
学堂就在村子的最里面,用的屋子,也是先生自个出钱盖的,周小鱼领着小包子到学堂时,正赶上那先生在院子里喝酒看天,孩子们则在屋里读书,朗朗读书声。
大门开着,周宁远一眼就见到了先生,规规矩矩的鞠躬道了声:“先生好!学生不才,过来上课了。”
那先生回头看向周小鱼兄弟,笑道:“来了就好,快些进来。”
周小鱼一看这先生,银白的头发,可脸上却不见半点老态,也掐不准这先生多大年纪,也跟着叫道:“先生好!”
进了院子后便说道:“我是周宁远的大哥周小鱼,多谢先生平时的照顾,有劳先生了。”
“不妨事,小远天资聪慧,是个好苗子。你大可放心!”先生指了指周宁远,“快些进去背书。”
周宁远瞅了一眼自家大哥,又瞅瞅先生,今日的先生……有心想和大哥说上几句,可又没法说。
看情形,先生是要和大哥说话,他只得听话的进去背书了。
周小鱼将包好的卤鸡拿了出来,“这是自家做的吃食,还热乎着。先生可,下酒!”
“能下酒?这可是极好。早就闻见股清香,原是你做的吃食。你也坐下,我们聊上几句,我这年纪比你父亲还要大些。”先生见周小鱼是个小哥儿,怕他不好意思,便说了自个的年纪。
他是长辈又是周宁远的先生,坐在一起聊天也是无妨。
“先生,看着真是年轻。”周小鱼说着便坐下,用带来的筷子将卤鸡分解了,看样子,这先生应是有不少话,要和他说。
只是谈什么?
谈小包子的学业吗?
若是,大可不必如此吧?
这完全是要大谈的节奏。
“红颜枯骨,就是皮相。百年之后,也是一把黄土。叫你小鱼可好?”先生夹了一块卤鸡肉,这吃食倒是头一次见,可见这小哥儿心灵手巧。
奈何,心事重了些。
“可。”周小鱼也不知自个怎么的,面对着小包子这先生,说话就不由自主的文绉绉上了,心里也意外的平静了许多。
这银白放着亮光的头发,又年纪轻轻的脸庞,根据他现代看过的那些电视剧或小说,都说明小包子这先生不是一般的炮。
高人喜欢隐居,这是经典老桥段了。
“不用如此拘束,我这人很是随和,只是书看的多了些,不免有些书生气。看的杂书,不免会些观相,你可要看看?”先生喝了口酒,吃了口卤鸡,好不惬意,心情特别的好。
观相?
来了,来了,真是个隐士高人。
估计看过他的面相之后,就会说,他短命,但是不知为何,又长命了……
先生轻笑了一声,“你这小哥儿,有意思。好似是把我要说的话,都了然于心一般。”
被人当面点破,周小鱼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忙说道:“年幼无知,望先生不怪罪。”
这绝壁是个厉害的角色,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千万得小心些。
“就当我酒后醉话,你听听就好。你面相上是个短命之人,应是亡于今年,可又有了机缘,自此生机勃勃,寿元长久。你是七窍玲珑肝,可也心思太重,来到此处都是命,顺命而为才是正理。”先生话一说完,头duang一声的撞在石板桌上。
生生的吓了周小鱼一跳,这是咋了?
“先生,先生,你这是?”周小鱼僵着手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是喝多了晕过去了吗?
周小鱼刚要伸手把人扶起来,那先生突的抬起了头,开口便是,“奶奶个熊,疼死了!”
“……”这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