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不愧是学问做得好的,口中溢美之词不断,可他越说似乎越是变了味道,嬴纵听着他那话眼底闪过莫名的异样,继而听到那“衣袍”之语眼底更生出两分卓然笑意,清远和明生几乎从未见嬴纵笑过,此番他如此变化让两人心中一时拿捏不准,清远越说声音越小,至最后眼底已有两分忐忑,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明生,明生也有些不安。
嬴纵看着他们这模样笑意收起,微微眯了眸子,“你们沈姐姐在你们心中如此完美,若是哪天她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不会的!”
清远和明生在嬴纵面前素来乖觉,虽然嬴纵从未对他们如对外面那些人那般冷酷威慑,可是大抵他那通身的气派已经深入骨子,这两人便是连说话都是恭敬有礼的,如这般急声打断他的话还是头一遭,嬴纵看着这异口同声的二人眸光不变,轻轻一问,“为何不会?”
明生和清远不知嬴纵怎么忽然有此一问,只急急解释起来。
“沈姐姐心底善良怎会做伤天害理之事,若她这般心性的人都要伤天害理,那天下贤德世间良善都算不上好人了。”清远说的疾快,可大抵是嬴纵的眸光太过深刻,他被他看得一时语塞,只最终只是坚定的否决,“总之清远相信沈姐姐绝不会作恶。”
相比清远明生就要客观冷静的多了,他慎重的看了看嬴纵此刻说话的姿态,沉默一瞬才郑重的开了口,“王爷,沈姐姐的心性我们兄弟二人都坚信不疑,不过这世上之事全无绝对……”
“明生!”
明生显然和清远的观点全然不同,不由得惹急了清远,明生抬手止住了清远的话头,只看着嬴纵道,“这世上之事全无绝对,是非黑白不过全凭人心,亦非人人都明白礼义廉耻,一味的善良只会滋生罪恶,倘若有朝一日沈姐姐做了什么看似不善之事,明生也相信她必定有自己的缘故,沈姐姐能以万贯家财施以漠北,能善待我们这些素昧平生的孤童,让若有什么事情逼得沈姐姐不得不为恶,那事情定然已将沈姐姐逼至绝境,能将沈姐姐逼至绝境必定也是不善之事,以恶制恶,又有什么不可?”
嬴纵看着明生的目光越来越深刻,清远也听得一愣,明生一口气说完才惊觉自己似乎说的过多,不由得垂了眸,又偷偷抬起头来看嬴纵一眼,“明生一时心急胡言乱语,若有不当之处请王爷责罚。”
嬴纵下颔微收,唇角微微勾起,“你们对她如此回护,本王为何要责罚。”
微微一顿,嬴纵眸光一转看向了外头黑云压顶的云团,“你们说的都不错,你们的沈姐姐若真是做了什么不善之事,必定是有缘故的,以恶制恶,是本王喜欢的风范。”
听嬴纵一语清远和明生抬起头来相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有些疑惑,被嬴纵似假非真的一说心头都有些惴惴,奈何嬴纵说完此话便不再多言,反倒将他们的心思吊了起来,窗外有墨色的身影一闪而逝,听着进门的脚步声嬴纵又看了他们一眼,“本王随意问问,你们沈姐姐的确贤良淑德兰心蕙质是当世女儿家之典范,今日就临至此处,去练剑吧!”
清远和明生闻言心头微松,将桌案上的书帖收拾好便做礼退了出去,容冽一身墨色劲装挟着一身寒意进得门来,朝嬴纵拱手一拜,“主子,都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