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湛——”
低寒的语声好似带着魔力,嬴湛的手已经触到了车帘却堪堪的停了住,他轻咳一声,规规矩矩的从车辕之下跳下来,好似隔着车帘也能感受到嬴纵目光似得垂着眸,低低的应了一声,“七哥,你在的呀?”
车厢之中沈苏姀紧张的手心沁出了汗意,死死的盯着嬴纵好似怕他一不小心将她推出去似得,嬴纵眸色深长的扫了她两眼,唇角不置可否的勾了勾,转而朝着车辇之外道,“今日闲来无事?”
嬴湛闻言立刻摇头,“今日父皇要考我经赋。”
“父皇的时辰并不宽裕,那还不快去。”
嬴纵随意的答一句,语声稍稍放缓了些,嬴湛听在耳边好似是得了鼓励一般的眸光一亮,转身就往自己的马儿身边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说一句,“那我先走了七哥!”
忠亲王嬴珞看着嬴湛屁颠颠的爬上马背眉头几皱,再看向那静静停着的王辇之时眼底更是浮起了疑惑,却也不过是一瞬,随即便和嬴湛朝天寰宫的方向而去,与那王辇擦肩而过之时他似乎听到了两声不同寻常的碰撞声,稍稍迟疑,到底是御马离开。
沈苏姀终于将手从嬴纵手中挣了开,一双眸子万分愤懑的瞪着他,嬴纵眸光玩味的看她一眼,似乎说了几句话便很疲累似得朝后一靠,“你在怕什么,本王与你又没做什么,你何必那般紧张,或者,你害怕让他们瞧见你与本王在一起?”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眼神更是晦涩难懂,沈苏姀哪里不懂,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嬴纵唇角微勾,继续靠在车壁之上微微的闭上了眸子。
马车复又走动起来,沈苏姀见嬴纵不声不响的靠在那里生怕他再睡过去,想了想还是一问,“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中毒?”好似想起什么似得,她又道,“莫非是沈苏姀见过的那种冷香?王爷曾说过让沈苏姀离得远些,可王爷自己却未曾如此做!”
她说的平静,靠着车壁的嬴纵却陡然睁开了眸子,眼底暗色一闪而逝,继而变作寻常,略带无奈的一叹,“知道得多并没什么好处。”
沈苏姀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渐深,“既然是毒王爷为何不找人解了?王爷又为何要掩人耳目,既然敢有人下毒,凭着王爷的手段,只怕不会让那人轻轻松松活在世上,除非,除非那人是连王爷也颇为忌惮之……”
一个“人”字尚未说出口他的大手已经一把攥住了她的下巴,她的脸被他握在手中,强迫着她抬眼看着他,嬴纵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的面色一瞬,忽而凑近半分道,“沈苏姀,你如此在意这个答案……你不会是在担心本王吧?”
沈苏姀眸光顿暗,双眼半眯,一把攥住他捏着她脸的大手,咬牙切齿的冷声道,“王爷实在是想多了,沈苏姀只是不想王爷哪一日一睡不醒,那样的死法……太没意思。”
嬴纵顿时愉快的笑了,眸光带着戏谑的看着她,“如此想最好,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好奇心莫要太重……”
“啪”的一声响,沈苏姀一手拍掉嬴纵的魔爪,恨声道,“谁是小孩子!”
嬴纵看了看自己被她一掌打落的手,唇角略勾,“确实不像……”
沈苏姀被他这话一堵,干脆什么都不再说,他竟敢拿那街上遇到的纨绔少爷的话来说她,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枉她还曾经为了他的毒问过笙娘,枉她适才还对他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同情”!所谓祸害遗千年,他要是真有一日一睡不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