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对沈苏姀的紧张众人都看在眼里,身后宁微倾和嬴珞等人的目光却落在另一处,沈苏姀的湿衣服整齐的搭在衣架之上,此刻她湿发半散在枕上,身上却是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墨色袍子,因为领口太大的缘故,她穿着那衣服,却感觉好似被一块布包裹着似得将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可正是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谁都看的出来,那件袍子是嬴纵的,不仅是其他人,就连沈苏姀自己都觉得不对劲,那衣服上沾着他的味道,是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清冷龙涎香味,特别当那衣服丝滑的质地紧贴着她身体每一处之时,想到他也曾穿过这件袍子,她心底就莫名的生出两分怪异之感。
“太后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儿,刚刚那会儿是被吓晕了。”
太后将那墨色的锦被严实的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来,她为了安抚陆氏便微微笑着,左颊上的梨涡好似沁了水,看的人心里湿漉漉的,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也盈盈闪着光,自然无邪,楚楚动人的紧。
她陈墨一般的眼珠儿忽然滴溜儿一转,看向旁边的西岐茹,轻咳两声道,“贵妃娘娘素来行事周全,此番亭子定然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娘娘要多派个人瞧瞧别处。”
她分明是一副天真模样,可那话里却又好似含着别的意思,在场之人都非常人,心中早就将今日之事过了许多遍,却只有她这般意味不明的说明今日之事不是贵妃主使而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西岐茹还没来得及应声沈苏姀又看向了陆氏,“太后娘娘身子不好,且先回寿康宫吧,苏姀无碍,稍后去寿康宫看您,您还要喝药呢!”
陆氏抬手往她额上一触,也不知是她心理作用还是怎地,似乎觉得她有些发烫,看着这张懂事又温暖的面容,陆氏心底满是叹息,刚才的那一推救了她的性命!
若是换了旁人可做的出来?
“不许起来,就在这里躺着,喝了药一定要睡一觉,好歹去去身上的寒意,三日之后便是哀家寿辰,你莫不是想和策儿一样拖着一身病体来哀家的寿宴?”
沈苏姀想着自己要在这里躺一天就浑身不自在,见她那略带纠结的表情西岐茹也笑起来,“好好躺着吧,好让母后安心,恩?”
沈苏姀闻言只好点点头,陆氏满意的笑了,西岐茹便劝着陆氏先回宫喝药,陆氏拗不过诸人,再加上寿康宫还有嬴策在养伤,陆氏便先由西岐茹陪着走了,嬴珞和嬴胥跟在她们之后,宁家兄妹则是留在了栖霞宫中。
走出殿门的西岐茹眸色微暗的垂眸,“母后,今日之事乃是臣妾失察,请母后恕罪。”
陆氏转头看她一眼,颇为无奈的一叹,“今日之事确是你失察!竟然容的别个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幸而今日不是哀家的寿辰,否则今日你连请罪的机会都没有,阿茹,这宫中的女人啊,说什么姐妹和睦都是假的,你若没有别人心狠,就只能被别人踩下去,这么多年,哀家以为你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西岐茹唇角泛上两分苦笑,陆氏却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个位子最是不好做,多少人都盯着你呢,今日之事自有哀家在,你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