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洛可可走到门口,嘴上在问外面的人是谁,心里却隐约有了答案。除了叶鸿伟,不作第二人想。
“是我。”门外的回答简短有力,果真是他!
洛可可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开门,深更半夜男女授受不亲是一个借口,衣着不整不方便开门是一个借口,准备入睡同样也是一个借口……她偏偏打开了门,穿着一袭松松垮垮的浴袍,皮肤带着被热水浸透才有的红润光泽,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令人欣慰的是,他也穿着浴袍。
叶鸿伟踏进房间,手轻轻一推,关上了彼此的退路。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手解开浴袍的系带。
一场蓄谋已久的床戏,在远离上海的另一个城市隆重上演。
一千五百公里以外,上海。卓远一整晚心神不宁,不止搞混了客人的点单,还连摔两个酒杯。他的神不守舍让simon看不下去了,夺过他正要清洗的杯子,将他赶出吧台。“卓大爷,在下是小本经营,这点家当经不起折腾。”
卓远提着装了碎玻璃的袋子,走到后门倒垃圾。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天,影响了酒吧的生意,今晚的客人其实并不多。按理说,再忙的日子他都没犯过搞错客人酒单这样低级的错误,卓远对自己的反常行为难以理解。
回到屋檐下,他靠着墙壁点燃香烟。路灯将雨丝照得如梦似幻,似乎连这个夜晚都是不真实的。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父母没有来电,亲戚朋友也没有来电,霍梓乔同样没给他打电话……卓远暂时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但是问题依然没解决,为什么一晚上他的心里总是像压了块大石头,堵得慌呢?
他的商业拍摄任务比原计划多花了整整两天,毕竟外景完全看老天爷的脸色。所幸最后拍出来的样片大家都满意,算是没白白浪费漫长的等待。就因为晚了两天,卓远回来时洛可可已经搬出去了,他抱着从三亚带回上海的各种零食敲了很久的门却无人回应,只得怏怏然下楼回家。
霍梓乔这才用恍然大悟的语气告诉他洛可可搬回父母住处的消息,“那天我看到coco姐提着行李箱,我以为她出差,结果她说父母最近身体不好,她要回去照顾。”她的表情云淡风轻,他绝对想不到这个女人在背后搞过小动作。
从春节至今日,他一直没见过洛可可。或许这就是内心焦躁不安的原因?卓远想起上午去堂姐家里拍摄孕妇写真,趁霍梓乔去洗手间的当儿,卓琳状似无意向他透露了洛可可的行踪,他知道她今天去广州出差,和同事一起。
倘若此时卓远能够知晓远方的城市里正在上演的活色生香,也许他就会明白整晚的担心和紧张并不多余,简直应该立即打电话去阻止她把身体交付给第二个男人,可惜他不知道,因此无所作为。
现实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一面恰恰在于: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结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