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在心里把不讲义气的卓琳狠狠骂了好几十遍,面上仍笑得春光烂漫:“小远弟弟天资聪颖,我说到底能帮上什么忙呢,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接下来还有好几桌要敬,包括卓琳和李家成爱闹的同事们,她的原则是能逃就逃,逃不过才喝一杯。
小远弟弟!god,她还有没有更恶心的称呼?卓远眼角一跳,他笑了笑放下酒杯,转而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子往空的红酒杯里倒了差不多量的液体,举起来说道:“大姐,说真心话我得谢谢你。我就先干为敬了。”他仰起脖子,像喝白开水一样一口气干了,喝完还朝他们亮了亮杯底。
卓琳心里一惊,觉得堂弟未免太当真了。她给老公使了个眼色让他的伴郎出面解围,总不能一直都是洛可可冲锋陷阵吧。
卓远在北方的几年里练就了好酒量,喝这么一杯纯属小儿科。他的挑衅仅仅是不给洛可可推辞的理由。果然,好胜心切的女人咬了咬牙,在伴郎出声替她扛下来之前毅然拿起卓远刚放下的红酒杯子,笑着回敬:“你都先干为敬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意思推三阻四。就当欢迎你回来吧。”说罢,她脖子一仰,豪爽地干了。
“佩服!”卓远拍了拍手为她喝彩,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欠扁。可可不再理他,一连喝下的几杯红酒后劲发作,她有些晕眩,突然忘了身为伴娘的职责放下杯子就走。走出两步,她才想起把新娘和新郎抛在了身后,连忙折返回来。
卓琳看她脸红红的样子,心知不能再让她喝下去了。“好了好了,我先去补妆,剩下的几桌等我回来再敬吧。”
等他们离开之后,卓远的父母开始数落儿子不识大体,这种场面意思意思闹闹就行了,哪像他非得把人喝趴下才甘心。
卓远面无表情任凭父母教训,反正他向来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从小到大父母说什么都影响不了他。活到这么大,他确实只听进过一个人的训斥,尽管这些年里他并没有刻意地记住她。
有点婴儿肥,架着一付黑框眼镜,比他大了五岁的洛可可对他的恋情嗤之以鼻。她不屑地说:“天长地久此情不渝,全都是骗人的假话。这世上能爱你一辈子的,除了爹妈就只有你自己了。”最后她还补充了一句,“等你考进大学要是还喜欢这个女生,我就跟你姓。”
如她所料,一个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高三就足以令他淡忘幼稚的海誓山盟。多年以后的此时此刻,卓远再度忆起洛可可说过的话,心想这样一个不相信爱情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若是不成为“剩女”简直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