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想了想:“有可能,魔门不比道门,还得顾忌道义脸面。他们若是真的对那宝藏有意,直接就会出手抢夺。”
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谢琰又怎么会知道叶舒在宣吴洲?
叶舒此来宣吴洲,特意隐匿了行踪。她在离合山上做出自己和顾浚都在闭关的假象,除了几个徒弟和虞怀季,连贺显都不知道叶舒不在离合山上。
她防备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华派的那个人。
如今少华派没有动静,反而是把谢家的人给引过来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几个月,叶舒一直在利用沉水宫的势力寻找霍经纬,可惜却一无所获。她手里握着个烫手山芋,却连那宝藏是什么,可能会在哪里出现都不知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谢家向来行事神秘,族中子弟更是少在人前出手。”顾浚面色郑重,“师父,以后我们还是一起行动为好。”
叶舒不由笑道:“小浚也要保护师父了吗,到底是长成男子汉了。”
顾浚脸上一烫,竭力不让叶舒看出自己的异样:“我自是要……护着师父的。”
叶舒发现自己竟然又有点心跳加速起来,连忙打了个哈哈:“今天出去怎么样,玄真教的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此事恰说到了顾浚的一桩隐忧,他蹙眉道:“师父,有件怪事。”
他与叶舒不同,虽然同样也是凶名在外,但还未结婴,玄真教中也有几个不怕死的前来挑衅,顾浚自然是一一将其料理。其中有好几个道宫中的精英弟子,施展出的一门神通颇为怪异。
“你是说,那些弟子快要输了的时候,便请出一尊玄真大帝神像,祭拜一二,战力就会立刻上涨?”
“没错。”顾浚点点头,“不仅如此,连施展出的神通都比之前要多,斗法手段更是老辣非常。”
叶舒还从未与玄真教内门弟子交过手,并没有见过顾浚描述的这种奇特法门。据顾浚说,那玄真大帝神像祭炼在玄真教弟子的元神之中,似乎是类似本命法器一样的东西。
“难道是玄真教的根本*比较特异?”
“这并非他们的根本*。”顾浚解释道。
凡是输了的玄真教弟子,若是来不及逃走,那尊神像就会突然爆炸,连带着弟子也跟着魂飞魄散。顾浚费尽手段,才在今天擒住了一点元灵。
可惜那元灵残缺不全,顾浚探查了一番,只知那玄真大帝神像乃是教中赐下的仙器,因内具仙人之力,方才有种种神妙。玄真教中,唯有内门弟子出身和立下大功的修士方才有机会得此一尊神像。
叶舒嗤之以鼻:“什么仙人之力,上古时的合道大能尚不敢妄自称仙,这个劳什子玄真大帝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我看这神通邪门的紧,说不定内有隐情。”
“玄真教处处都透着怪异,就算不是幻魔宗的余孽,恐怕也不是什么单纯的门派。”
叶舒深以为然:“宣吴洲的情势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三大地头蛇,看样子都不简单啊。”
“沉水宫和浮云宗咄咄逼人,仙教要是再不出手,南部就要没有我教落脚的地方了。”
说话的是个脸膛黧黑的中年修士,他一身织锦缂绣的华贵道袍,头上的金冠在烛火下耀耀生辉。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长须道人反驳道:“依荀师弟之见,难道我们要不等上教的指示,擅自动作?”
“如今是我们与沉水宫和浮云宗起了冲突,又不是上教与他们起了冲突。”荀道人似乎十分不耐烦长须道人口中的上教,“要是上教一直没有命令,我们就要这么干耗着?那两家门派可不会陪着我们等。”
“哼,我看你是心有不忿,要借着这个机会小题大做吧。”长须道人冷嗤一声。
“你说什么?!”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上首的一个白眉道人终于忍不住了:“都给我住嘴!外人还没打进来,你们自己就开始乱了。”
“荀师弟。”他先是看了荀道人一眼,“你不用着急,我们在南部的布置尚未妥当,那里毕竟是沉水宫和浮云宗的根基所在,贸然开始攻伐,并非上策。”
“至于上教的意思。”他又看了长须道人一眼,“贺师弟,你也不用担心,上教已经有指示了。”
贺道人身体微微前倾:“那上教的意思是……”
“一切任凭我们自行处置,只有一点。”白眉道人顿了顿,“必须要将那个姓叶的女人擒住,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