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听到代表任务完成的那一声提示音,叶舒不由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自己这次可真是赔到姥姥家了。
刚兑换没几天的三品法器玄天镜损毁,虽然突破到了练气八重,但和金丹元师硬碰硬后,她内脉受创,大把大把的丹药又得用出去。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三弟子还不情不愿。和顾浚那种一言九鼎的性子不同,这名叫苏于霜的小姑娘,可不是那种生米煮成熟饭就会认命的人。
心里转着诸般念头,她面上却一片淡定,随手甩给苏怀复一瓶丹药:“苏道友,对不住,一时没刹出剑势。这瓶丹药赠予你,我这便告辞了。”
言罢,便朝苏于霜看了一眼。苏于霜眼神复杂,到底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飘然离去,苏湘掩住眼底的一抹愤恨,转脸便关切地对苏怀复道:“怀复师叔,我看你虚弱的很,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苏怀复叹了口气:“阿霜竟然真的拜了那人为师,这件事要是让那帮长老知道,还不定要闹出什么来呢。”他拿起叶舒留给自己的丹药,“不过,她那新师父恐怕也不简单。”
“何以见得?她虽然伤了师叔你,但师叔只是用真光对阵,还有诸般手段尚未使出。况且,跟着个散修,能有多大出息。”
“散修……散修能随手就赠给人一瓶回春丹?”苏怀复拨开装丹药的小瓶子,“品相如此高的回春丹,这一瓶,就值数千灵石。”
苏湘倒没注意到这些,闻言,眼底的愤恨之色不由更浓:“难道……那女修是哪家一品门派的?”
“这我却不知,罢了,还是先回去吧。只能将这件事禀告家主,留待他定夺了。”
叶舒还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瓶丹药如此值钱,否则怕是心疼的牙都要咬碎。苏于霜却注意到了,心里对自己这便宜师父的看法又改观了些。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当下对叶舒道:“师父,弟子乃沂南苏氏子弟,这次因为不满家中对我师承的安排才冲动立下赌约。我苏氏虽然不禁止族中子弟拜入他派,但家中长辈一旦知道此事,必然不满。弟子不愿师父无故沾染麻烦,还望师父知晓。”
叶舒却不接这个茬,而是道:“我看苏道友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不凡,当是有为之士,你为何不愿意拜他为师?”
见苏于霜不答,她又道:“莫非是你二人之间有仇怨?”
“并无此事。”苏于霜顿了顿,才沉声回答。
叶舒是何样人,一眼便看出苏于霜神色有异。她心中不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即笑道:“今日我在茶楼里,倒是听说了一桩趣闻。”
苏于霜面露疑惑,便听叶舒继续道:“说是你们苏家的嫡出大小姐,原是个贞静温柔的小姑娘,上个月出门游历,不小心受了伤,回来之后昏迷了三天。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忽然性情大变。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人也变闷了,也不爱和姐妹亲近了。”
这后面几句话其实是叶舒瞎编的,她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见苏于霜眸光暗沉,又接着道:“按理说,事关苏家大小姐,这本不该在市井间流传。却不知为何,弄到街知巷闻的地步。我便觉得奇怪,修真之人,夺舍的事不在少数。只听这传闻里的描述,散布流言的人,可谓是其心可诛啊。”
“不过……”叶舒似笑非笑地看着苏于霜,“今日见了你,我却又不确定了。未知那传闻的真假,说不定,是真的呢?”
苏于霜面色冰冷:“你什么意思?”
“好徒儿,你该叫我师父才是。”叶舒朝苏于霜摇了摇手指,“你还是太嫩了,一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苏家大小姐,可不会有像你这样的眼睛。”
“当然,我不认为你是夺舍。”叶舒淡淡道,“敢夺舍苏家嫡系子弟,这种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太蠢。所以,你就是苏于霜,是吗?”
这句话有两重意思,苏于霜当然听懂了。
她背心一片湿冷,就在刚才,她差点掩不住身上的杀气。竭力抑制住出手的冲动,她冷冷答道:“这是自然,流言是苏湘散布的,她素来与我不合。”
“我猜也是。”叶舒笑得十分温和,“所以我又有了另一个猜测。”
苏于霜眉心一跳,便听叶舒道:“你是苏于霜,但不是现在的苏于霜,而是未来的苏于霜。你,重生了。”
刹那间,苏于霜的脸就是一白,叶舒看到她一直放在腰侧的手微微一动。小姑娘,沉不住气了吧。
当时在茶楼听到这桩流言,叶舒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妹纸绝对是重生。一觉睡醒性情大变什么的,纯良小白兔变身暗黑女强人什么的,妥妥的重生玛丽苏啊。
再一见到苏于霜,接到系统坑爹的收徒任务,叶舒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也是苏于霜不像顾浚和曹衍那么好忽悠的原因,苏于霜拥有成年人的灵魂,其精明程度绝对远超那两个熊孩子。
但是,这也决定了苏于霜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威慑性地弹了弹手中长剑,叶舒的笑容看在苏于霜眼中,愈加神秘莫测。只听她平平常常地道:“大衍珠,在你的手里吧。”
砰咚一声,叶舒闪电般制住苏于霜的暗袭。
“放轻松。”她的笑容丝毫不减,“那颗珠子,我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