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瞥了眼苏连,轻轻的收紧双臂,“至于六皇子。呵,本督从进宫为止只伺候过一个主子,只给一个主子面子。苏相,不要以为攀上了皇子,就硬气的不行,要知道,在宋国,最大的还是皇上。”
说完,尉迟寒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去。许是其衣袖动作太大。只听砰的一声,桌上的茶点都落在了地上,一时间苏府大厅杂乱无章。
看着尉迟寒大步离开的背影,苏连的眼色暗沉。袍下大掌缓缓握起,手上青筋暴起。尉迟寒,欺人太甚!不过,到底苏连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片刻后,他就想到了今日的重点。
本来以为那个孽障死了,所有的事便也了了。却哪想到当年的事还有人记得。如今之计,只有咬住雨幕是彭婉儿的女儿才行。但尉迟寒这个阉人真是太过可恶,真以为披上人皮就是人了?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狗,居然敢给他下这么大个套子!他当然知道宋国皇上最大。
尉迟寒最后那话,是说他有不臣之心!苏连恶狠狠的咬咬牙,随即目光扫过脏乱的大厅,落在站在厅中的女儿身上,轻轻的一笑,转眸看着在场的宾客,刚才的恼怒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今日让众位看笑话了。时辰也不早了,雨幕上轿吧,别误了吉时。”
此时,尉迟寒已经抱着苏念白走出了苏府大厅,他步履缓慢,似乎并不着急的离开苏府。在他怀中,苏念白的情绪也慢慢的缓和下来。
早就知道苏连没有真的把她当成是女儿看待,可今日听到这话,心居然还是痛了。苏念白缓缓抬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对于苏连最后一丝的留恋也消失殆尽。既然他这么绝情,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想着苏念白缓缓抬眼看着自己头顶那淡漠艳丽的容颜。尉迟寒,即便是她当日处于深闺之中也是听说过他的大名的。
尉迟寒,圣上第一宠臣,也是苏相口中的第一佞臣。传闻他曾经朝堂之上公然杀死大臣,只因其说了一句阉人。传闻他曾一怒之下杀人满门,只因那人进献的贡品不和他心意。传闻,尉迟寒男宠三千,几乎每日都有死人从其府邸运出。
关于尉迟寒的传闻太多太多,可却没有一个是夸他好的。不过,那关她何事,苏念白轻轻勾唇,抬手轻轻的攥住尉迟寒的衣衫,“谢谢你。”
“嗯。”没有做作的说什么,在尉迟寒心里,这一句谢谢实在是太轻了。微微低头,看了眼怀中紧抿着嘴唇的女子,“你是谁!”
“白念苏。”苏念白闻言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声音带着点点的怅惘。这话一出,尉迟寒斜眼瞥了眼她。似乎,心里有些明了苏念白为什么会这么恨。白念苏,苏念白……呵呵,有点意思。
“阿嚏。”正想着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喷嚏声响起,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尉迟寒缓缓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