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城不禁感慨:“昨夜你不在,孤才发现,已没有了回侧殿睡觉的理由。”沈涣栀轻笑:“王真是什么都能赖到臣妾身上。”
“外面冷吧?喝口热茶。”庭城只将她娇小的身子裹在自己的狐裘里,不动声色地包容了她所夹带的寒气。“什么天了,你还穿这么点儿?”沈涣栀冻得粉红的指尖捧起一小杯茶水,在口腔里瞬间舞起一阵温暖的热潮。
“宫里冬衣不够?”庭城蹙眉,雷霆欲发。沈涣栀忙称不是:“是臣妾出来得急,臣妾想着早点儿来看王嘛。”
眉宇间稍稍缓了缓,庭城干脆脱下了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下次再不注意,孤便要罚你的身边人了。”庭城低声警告,却是柔和。沈涣栀浅笑:“是。”
心里有些许的温暖。
她并未想到离开她的庭城会是这样的烦躁不安,让她担忧却又让她欣喜。头一回真正意义上的知道,她在庭城心里原来是如此的重要。
“孤寻了个镯子,看颜色青嫩配你,所以留了起来。”庭城嗓音醇厚,低眉看她。沈涣栀笑:“王又要送臣妾东西了?”
庭城的手灵活地绕道她的腰间,准确无误地握住那块冰凉的玉佩。
“带着了?”庭城嘴角微微上扬。“王赏赐的,臣妾不敢不带,更何况,是王的心意,也是臣妾的荣幸。”沈涣栀浅浅道。
他眉眼浅淡,在早阳的映照下愈发精致如仙:“那镯子也一样好看。要吗?”沈涣栀好笑:“王有趣的很,是王要白送臣妾东西,臣妾哪里有不要的道理?”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庭城道:“孤去给你拿。”
说罢,庭城起身,进了偏殿。
沈涣栀看他匆匆的身影,总觉得有些不寻常,但仍无邪地笑了。
闲来无事,坐在他的龙椅上,目光不自然地扫到了桌上的奏折,其中有一只奏折,上面的笔迹她很是熟悉,忍不住伸手轻轻掀开,果不其然看到上面的名字:下臣沈铃清
沈铃清的奏折?
无法抑制地伸出手一页页翻开,里面的内容却让沈涣栀不禁掩唇。
是一封弹劾的奏折,上面所涉及的人名不下几十个,上到朝廷重臣,下到小小官吏,都无一不被提及在上面。而这些被提及的人又不偏不倚的与本次科举有关,难道……
赶紧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庭城还并未批注,只好又原封不动地将奏折放回去,心里五味杂陈。
侧殿的门随之被推开,沈涣栀看向庭城,美艳的眸光却猛地一跃。
庭城捧着一只镯子一步步向她走近。那镯子的尺寸用“捧”决不夸张,最宽之处足足有两尺,沈涣栀怔住了,然后看着镯子华美的光泽,半张着口。
是用上好的白玉所打造,做工精细不说,玉本身的颜色也极好,是上上品。
“怎么?可还满意?”庭城勾唇,将镯子轻轻放在桌上。沈涣栀手轻轻触着冰凉的玉骨,不禁惊叹:“真是好美。”庭城也笑:“前几日有人送了一块美玉,孤觉得给你打点儿什么正合适。”沈涣栀偏头:“这么大的镯子,臣妾该怎么戴呢?”
“不戴也无妨,放在你的寝宫,权当安枕的。”庭城轻描淡写道。沈涣栀蹙眉:“不可,臣妾极少住在寝宫,怎会有安枕的效用呢?依臣妾看,给它挂在元烈殿东偏殿里再合适不过了。”
庭城挑眉:“挂起来?”沈涣栀狡黠一笑:“是。臣妾听闻君子无故,玉不去身。那王若无故,也不可离玉啊。”
“这个自然。”庭城笑着,拉过她的手,与她一起将手放在玉镯上。“孤信了你的强词夺理,可它已是你的玉了,你是否也该给孤一个承诺?”沈涣栀蹙眉道:“王好小气,大不了臣妾也不离就是了。”
温然含笑,庭城喊了钱蔚然,由沈涣栀盯着将玉镯挂在了东偏殿里。
沈涣栀在隔壁看着下人将镯子挂得高了,又嘱咐道:“你们清扫时务必要小心,损了本宫的镯子,本宫决不轻饶。”下人怕是未见过这么大的镯子,诺诺称是。庭城听着声音,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