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城内包括大尹主府都可以随便逛,但千万不要出城,尤其是陵阳山,知道了吗?”
“我当然不会带他去城外,表姨父您就放心吧。”应皇天十分认真地点头回答。
观言讷讷点头,却不敢多说其他的,他面前的人正是陵阳城的大尹主仲偃,年纪应已过四旬,精神很好,人也很和气,不过他跟应皇天的亲戚关系观言听了半天才明白,这位城主是应皇天曾祖母表弟的孩子,“表”这个称呼好像有些近,但这个亲戚关系距离着实相当遥远。
大尹主却误以为观言尚不知何事,解释说,“只因这几天就是祀门之礼的日子,是本城相当重要的祭祀,绝不允许出丝毫差错。”
若在寻常,祀门之礼只是一场极普通的祭祀,说简单些,就是杀一些牲口用血来辟除不祥罢了,可大尹主如此郑重其事嘱咐他们不要出城门,却让观言再次对食人妖兽的传言好奇起来,难怪应皇天也想暗中去观礼,他看向应皇天,却见他端坐席上,一心一意吃着筵席上的酒菜,好像浑不在意。
哼,你就装吧。观言正想着,大尹主忽地问,“鲜少见天儿邀请朋友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观言正想回答,应皇天却抢了过去道,“他是舅舅赐给我的伴读,后来发现他很乖很可爱,于是慢慢成了朋友,而且他很聪明,现已是传任府的属官了。”
可……可爱……
观言听到这个词,舌头差点没打结,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小他一岁的人说“可爱”,他忍不住暗中瞪应皇天一眼,后者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还若无其事满脸笑容地问他道,“是吧?阿言?”
阿、阿言……观言又是一怔,是在叫宠物吗……他微微不满,又不能当面拆穿他,只好点点头,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不情不愿,应皇天听得勾起嘴角,观言一抬头就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戏谑,忍不住再瞪他,却又被应皇天生生忽略,观言无奈,谁叫他一遇上这个人就没辙。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一开始怎么不一起来,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大尹主笑容可掬地道。
“呃……”观言不像应皇天,说起谎来不用打草稿,他“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应皇天颇为无奈,看着他埋怨道,“谁让他过年前生病的,不然早拉他一起来了。”
观言对他这句回答简直自叹弗如,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么简单的理由呢?不过就算他想到了这个理由,也不见得能用那么自然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来。
说到这里,应皇天还特地问观言一句,“你的身体应该没大碍了吧?”
观言忍住自己要抽筋的表情,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已无恙。
“那就好,害我还担心了好几天哩。”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观言却已经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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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辕咕噜噜转,两人从大尹主府出来的时候,外头已漆黑一片,星光点点,只有车头一盏白晃晃的灯依稀指明着前行的方向,马车行得并不快,微微摇晃着,应皇天和观言坐在车里头,小黑趴卧在应皇天脚边呼呼睡大觉,应皇天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窗外,观言忍不住问,“你故意在大尹主面前隐瞒我的身份,是不想让他怀疑我们要去偷看那场祭祀?”
“嗯。”
果然如此,观言想着不禁又道,“大尹主并未提到食人妖兽的存在,似乎刻意隐瞒,感觉这场祭祀果真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