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混沌钟在幽冥血海?”听他们说了这么多,相繇只留意到了这最重要的一句话。至于师诏如何,他全不在意。
梵音和却邪都笃定他不可能将那个东西取出来,便都点了点头,并不介意将这件事告诉他。
得到他们肯定的答案之后,相繇沉思了片刻,然后将九个头颅都聚在了一处,九张脸挤在一起看向面前的少年与少女,“你们来到此处定是为了那个曾经的神将,可惜我还要他有别的用处,我不想与神兽一族的人为难,你们想走,我便放你们一马,你们即刻离开此处。你们若还是执意要带走那个人,便留下来给他陪葬吧。”
梵音知道自己这次是沾了却邪的光,无论如何,当年执掌天地的是神兽一族,而却邪身为神兽一族的后裔,相繇会给他一个面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此刻梵音最庆幸的就是相繇一心想着东皇钟的事情,并没有细想江乔衣转生一事的前因后果。
却邪本就不想参与这些麻烦事,听相繇这么说了,便想拉着梵音离开,可是任他如何去拉扯她,梵音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他并不相信这个小丫头真的不怕死。
梵音确实怕死,可是眼下却只能苦笑着回答他,“无论我想不想走,都走不了。”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的奇怪之处。相繇真的没有仔细想过江乔衣转生一事的前因后果吗?当然想过!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整件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会抓走江乔衣!
大巫自有他族之人没有的能力,卜出当年那几个神将的转生也不是什么难事。相繇不仅知道江乔衣是当年妖族神将转生,甚至很清楚这些人转生之后的目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东皇钟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东皇钟该怎样取出来。刚刚那一番对话,明明是他在试探他们二人!至于他掀起这场魔族大战的真正目的,大概也不是为了南荒大地,而是为了参与到这场战争中的那些人......
他的目的是那几个转生的神将。
就算不知道此刻魔族的战况,梵音大概也猜得出迦瑟那一派之中定有其他神将坐镇。魔族大战,其实正是相繇引那个人出手的一个幌子!
相繇会真的放她走吗?绝对不会。她已经与这件事情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她还顶着涂山帝后的名头。这个计划之中,管梨是顶替师诏的存在,又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相繇不可能会放过管梨,就算留下她要挟管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梵音只觉得自己越想越是绝望,而眼前的相柳见她露出如此神色,便心知她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真相,于是不再费心伪装试探,干脆仰天大笑了几声,九个脑袋在半空中上下舞动着,然后挨个凑到她身前,异口同声的说着,“放心,在我弄清你到底是谁之前,你还不会死。”
这是梵音听过的最让自己绝望的一句安慰。
真正的目的暴露之后,相繇便没有什么闲心再与他们两人耗下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他们面前,只派了陵绾抓了他们两人关在“监牢”里。却邪自认尚未恢复全部修为的自己暂时没办法与相繇一拼,倒也没有贸贸然拉着梵音逃走,两人各怀心思的被陵绾带回了自己住处旁边的小洞穴里。
陵绾算不上他们二人的敌人,对他们两人的事情也一直是兴致索然的样子,但是这一次再见,梵音却发现她一脸喜色似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而不等他们好奇的发问,这个女子就已经忍不住主动对他们说起了今日的见闻,“今日这一战,我倒是见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什么人?”梵音忍不住问道。
“男人。”说话的时候,陵绾无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如同见到了最美味的猎物一样对自己所说的那个人垂涎三尺,“有趣的男人,恨不得扒了他吞个干净。”
对于自己说出的话,陵绾一向是说到做到的。她说要把那个男人扒了吞个干净,就立誓要做到这一点,但是她并不想把对方剥皮拆骨吞进腹中,而是要扒了他的衣服,要让其一丝不挂的倒在自己的床榻上,然后供她慢慢品尝,让他整个人的身子都与她融为一体,没有半点缝隙,揉进骨子里。
任梵音如何去想,都想不出陵绾心中真正的想法,她只是对陵绾口中的那个男人更好奇了一些,“你可知他叫什么?”
她生怕陵绾说出的名字是“管梨”。如果陵绾真的对管梨动了什么心思,她都不知道该为管梨悲哀还是为陵绾悲哀。
面对她的疑问,陵绾爽快的回答了两个字。
只不过不是管梨。
而是,“崇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