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是你们自己不问我!”陶陶躲在崇则身后,义正辞严的反把错误推到了他们身上。
管梨目光一黯,眼神中隐有杀意闪过,一言不发的便要把小凤凰揪出来炖了喝汤,陶陶这次是真的吓哭了。
瞥了一眼哭得起劲的少女,梵音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事情的真相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那眼下的他们也只能先帮洛淮容把天下安定下来,然后再考虑女皇的事情。不然若这天下还是乱世,他们就算把女皇还给他,那两人也定然不会好过。
太后的寿宴在两日之后,管梨照旧扮作那个郡王进宫贺寿,梵音则偷偷跟在洛淮容身后。她挨他挨得很近,能清楚的看到他在马车上时还是一副头痛难忍的样子,走到众人面前时却硬是摆出了平日里那副极为严肃的模样,高高在上丝毫不见病容。而那些本还在笑着交谈的大臣们一见到他出现,便立时噤了声,热闹的宴席上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就连高座上的皇帝和太后都僵在了哪里,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敛去。
梵音没注意他到底跟太后和皇帝说了些什么,大概也只是祝寿的话吧,但是皇帝却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额上隐有冷汗流下。若说这是因为惧怕洛淮容,可他也并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姑父,怎么到了现在还会表现的这样紧张?但若说这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心虚,那又是因为什么才心虚呢?
她暗自猜测着,寿宴也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了。虽说只要洛淮容出现,场面就不会太过轻松,但是好歹也是太后的寿宴,大家还是要打起精神为太后贺寿。梵音仔细观察了半天也没有观察出哪里不妥,最后只能凑到管梨身边低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管梨端着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在在场众人面上扫过,最后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皇帝要杀洛淮容。”
“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他随口答了一句,不过很快便认真的为她解释了,“你看看这寿宴的宾客中,又有几个是洛淮容的心腹?”
这些日子以来,管梨也不是每日都在闲着等她做事,他既然冒充了郡王的身份跟在洛淮容身边,自然能接触到洛淮容的心腹下属们。到底谁才是真正忠于洛淮容的人,他现在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而在今晚的宴席上,不知原因为何,那些下属们竟然都没有出现。
皇帝毕竟是皇帝,如果真的受了大臣们的挑拨设下计谋调离那些人,洛淮容的心腹们也不敢真的抗命。何况这只是个太后的寿宴,他们大概觉得皇帝就算是杀人也不会挑这种众目睽睽的时候。可是皇帝偏偏就是这样打算的,他已经忍洛淮容的存在忍了太久了,为太后办这个寿宴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杀洛淮容,而这件事他曾隐晦的透露给了信任的宜郡王,管梨本没有多么在意,直到刚刚才想起这么一回事。
至于整个事件之中最简单的是什么?自然是杀死洛淮容这件事。在太后的寿宴上,洛淮容不可能随身带着暗卫,而偏偏他自己是个文官,向来不懂武,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皇帝并不想耍那些下毒之类的手段,而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让人杀了这个碍眼的“臣子”,他不怕天下人的议论,也不怕事后可能会发生的政变,他只想要手刃洛淮容,他要亲眼看到洛淮容死在面前。
经管梨提醒之后,梵音四处找了找,果然找到了皇帝安排在宫殿之内的侍卫和杀手们,他们都在等待着主子的命令,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宴席中的那个年轻人送到死路之上。而宴席上的其他大臣们不知是不是也知晓真相,一个赛一个的紧张,不时拿眼睛瞄着高座上的皇帝。
最终,就在皇帝“不小心”将桌上的杯子碰掉在地上的时候,混乱一触即发。
梵音本还在嫌弃这个皇帝发出暗号的方式实在是太过老土,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们就突然冲了进来,而身为他们目标的洛淮容却仍是坐在椅子上,不仅不躲开,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禁卫军冲门而入,瞬间压制住了人数很少的杀手们,无论皇帝如何命令这些禁军,这些人也全然不听。
一时间,喊杀声、兵刃相撞的声音还有大臣们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场面乱成一团。而从始至终,洛淮容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虽然说不上悠闲,却也是漠不关心的状态。比起精心策划了许久的皇帝而言,他才更像是这场闹剧的主谋之人。
不仅是皇帝,就连梵音他们都低估了洛淮容这个人。他能爬到今日的地位,靠的可不仅仅是女皇丈夫这个身份,他靠的一直是自己的手段和实力,女皇丈夫这个身份反倒可能拖了他的后退。今时今日寿宴上所发生的事情,根本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他,正是想趁着这场闹剧......杀了皇帝。
但凡身居高位者,永远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当断立断,哪怕手段残忍。当禁卫军手中的兵刃刺穿皇帝的胸膛之后,在场的几个大臣也被拘押下去,洛淮容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满地狼藉,然后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他一言不发,在场诸人更是紧张的连跪都跪不稳,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便有一个武将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绝望的感觉,趁着禁卫军不注意突然捡起地上的剑朝着洛淮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