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嬴政对韩非那是待之以上宾之礼,没事就拉着他讨论治国之道,有事就拉着他上榻……咳咳,抵足而眠,讨论《韩非子》一书。
天天和韩非粘乎在一起,别说是李斯和姚贾觉得自己失宠了,就连白仲这个夫人也……恨得只咬系统。
“喂喂喂!你咬我干什么?”系统狐狸甩着大尾巴,挣扎着从白仲手里逃出来,开口说道。
“哼!气死我了!”白仲用力捶打着手中的人形抱枕嬴小政,气愤的说道。
虽然知道这个年头的人,在玩君臣相得益彰的时候,喜欢抵足而眠、换袍共袖那一套,但放在自己身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可自己还不能说,因为别人会当他是神经病。
“没事,我晚上去跟你家阿政睡,睡在你家阿政和韩非中间……就跟梁祝里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那碗水一样,保证不让你家阿政吃亏。”系统狐狸在白仲面前跳来跳去,声音欢快的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始皇帝的贞操,就像尔康答应紫薇那样!”
白仲看了一眼系统狐狸,知道你对我家阿政狼子野心不小,但是……拜托你不要欢心雀跃成这样好吗?和韩非比起来,我更担心你了!
看着正欢欢喜喜在自己面前试一条又一条的小裙子,还拿出个小枕头来问“好不好看”的系统狐狸,白仲总有一种前门拒狼,后门迎狐的感觉。
白仲一个知晓内情的人,都因为嬴政对韩非的好而吃醋了,秦国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身上酸得简直快要发馊酿成酒了。
李斯和姚贾就此事,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议。
“可恶的韩非!”姚贾猛得一拍长案,气愤的说道:“昔年我奉王命出使天下诸侯,行致韩国,我迎韩非如天神,可韩非对我却是时时冷面,衣食起居无一不刁难。当时,要不是还记得我使臣的身份,我真想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梁之大盗’!”
姚贾气愤的一捋衣袖,露出自己健壮有力的胳膊。
这个年代的书生虽然都是书生,但并不是后世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书生,君子六艺是必须要学的,剑术也是一定要学的。
身体不好怎么游历天下?早就病死旅途!
“可恶那韩非,不但动辄当众指斥臣为大梁监门子,曾为盗贼,入赵被逐,还公然宣称我‘贱者愚也,竟为国使,秦有眼无珠也’。在韩国期间,只要我一有问题,他就会说‘韩非不与监门子语也’!简直是……”姚贾真是越想越生气,“以前在韩国,我要忍着他,现在在秦国,我还要忍着他?人之颜面何存啊?我是出身贫寒没错,当时我可是秦国国使!韩非如此以贵胄之身辱没姚贾,对姚贾乎!对秦国乎!”
“这些话,你应该对大王去说。”李斯慢条斯理的说道:“韩非这个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是韩国公子,向来是看不起贫贱之人的。”
姚贾看着一脸不在乎的李斯,冷笑着开口说道:“听说李廷尉和韩非关系也不好?”
“他是韩国公子,李斯不过是一小吏,关系能好到哪里去?”李斯冷哼一声,重复了一句韩非的名言,“卑贱者,心野。”
“如此说来,姚贾就放心了。”姚贾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声。
“借用长平侯一句话,‘人在作,天在看’、‘脸那么大,以为四海之内皆汝娘’……”李斯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姚贾是谁?少见的口舌伶俐之人,他要报复起一个人来,自然要从语言上展开报复。
韩非不是爱从道德上打击报复别人吗?那就让他也尝尝被人道德打击的滋味。
很快,韩非以前说过的“卑贱者,心野”、“秦之谋臣皆不忠”、“山东六国弃用之人,竟然在秦谋得高位”这些话,全都被有散布了出去。
虽然最后那句话,韩非当时是专指姚贾,但掐头去尾之后,就变成了影指秦国原山东六国国籍的人。
一时之间,无论是朝上还是朝下,舆论顿时就哗然了。
要知道,不说现在的李斯姚贾郑国之类新贵,几乎全是出身寒酸的布衣之士。就算往上数三代,近百年来,山东六国入秦者几乎都是平民布衣。
这一计地图炮打下来,不但将新贵们骂了,非新贵的祖先也都被骂了,连嬴政都跟着玻璃心了,拉着白仲的说,诉了好长时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