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这才是正确的。她自己虽然不错,但大家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呀,巡按大人这是走岔了路了呀,走岔了路是根本不能修成正果的呀......
而且他的亲近.....
她的脸隐隐的又开始有爆红的趋势......
那时的她根本就不是平日里的她,如果巡按巡按大人不恢复正常,以后大家就真的没法自然相处下去了,难道自己抛弃寺庙换来的新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因此,夏初菡很烦恼,非常烦恼。
变相君看着面前脸色微红蹙眉纠结的女子,语气有点复杂:“你不接受他......是因为他之前对你做的事?”
夏初菡一愣,本能道:“巡按大人不过是心血来潮......而且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而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反问: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那些平日里根本不愿深想不愿正视的隐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挑到面前,她怔怔的,然后突地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自嘲,有些幽凉,“也许是吧,看来我终究是这样的人,有人伤害过我一次,我便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那些华丽借口后包裹的真相。
她一点都不温和,不宽容,不豁达,她爱惜自己的羽毛几至吝啬,却只汲汲于那些表面光滑的花样文章,而内心里却依然这样狭隘。
她像是被这个事实击倒了,一时间意态萧索,心灰意懒,捧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无声地发起呆来。
江含征刚走到她的门口便听到了她那句“巡按大人不过是心血来潮,有人伤害我一次,我便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的话,顿时敲门的手僵在半空,然后,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幽深的眸子风云乍起,眼角处泛起.点点猩红。
这是第二次,他在她的房外,听到她用如此清淡的语气说着如此戳人心的话。
他应该冲进去,大声质问她,狠狠地惩罚她,就像第一次那样。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冬夜寒凉的风中,他长发微扬,薄唇紧抿,双拳微颤。
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眸子深处的情绪浓烈到近乎哀绝。
她在与人自由畅谈,在这样的夜,在自己紧闭的房中,说着只有对极亲近的人才能说的心事......
是男,是女?是一个,还是多个?
如火炙心,百般煎熬。
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她有自己的世界,她在自己的世界中自成一体,自由自在,轻松惬意。
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隙,完全把他屏蔽在外......
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心随手一起颤抖。
变相君离开后,夏初菡收拾一番,准备睡觉。
谁知就在这时,急促的擂门声起,她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开门。
巡按大人就在外面,他似乎也准备就寝了,长发已经散开,袍裾微扬,玉面冷冽,漆黑的剑眉斜扬而起,通身一派的冷厉张扬的气势。
夏初菡怔怔:“大人,您这是、您有什么事么?”
江含征话不多说,直接拿出一张纸给她:“接着。”
夏初菡接过,展开一看,内容如下:
立卖字:
吾江含征,字蕴之,年二十六,身家清白,品貌卓异,因思慕夏氏初菡,愿鬻身夏氏为仆,身价五百两。自此敬她,爱她,护她,惜她,奉养她,免她苦,免她忧,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此卖字存照。
立卖字人:江含征
中保人:刘七、邹瑞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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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菡呆呆的,完全游离状况外,她抬头看着他,檀口微启:“大人,你这是?”
“正如契约所写,”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完全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味,话语清冷而庄重,“自此以后,我一身所有全归你所有,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夏初菡犹自无法回神,她像是坠入了一场巨大的梦幻,巡按大人杀气腾腾地前来,就是为了把他卖给自己?
他可知道这张契约意味着什么?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江含征缓缓上前一步,紧逼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字念着契约上的话:“吾江含征,字蕴之,年二十六......因思慕夏氏初菡,愿鬻身夏氏为仆......自此敬她,爱她,护
她,惜她,奉养她,免她苦,免她忧,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他走近她,与她四目相抵:“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她心神剧颤,眼中不可遏制涌上一股泪意,他用这种自断后路,倾献所有的方式,就是为了赢取她的信任?
太贵太重,她何德何能,能承受这样一份重礼?
她抬眼看着他,目中泪光晶莹,此时心中涌起的,不是幸福甜蜜亦或是荣幸,而是一股莫名的悲意。
她把纸折好,出口的话却淡而轻松:“五百两银子的身价我付不起,何况,大人如此大牌的仆人,我也不敢指使,这张契约就......”
话未说完,突然腰间一紧,他已经揽住她,幽深的眼睛紧盯着她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大人的好意,不容拒绝,你付不起银子,没关系,可以用其他方式付,”侵略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的唇上,喃声,“同样有效。”
而后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