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儿嘟嘟嘴,哼了一声把脑袋转到一边,荣大看她没反驳自己,还觉得心里刺痒的,凑过来嬉皮笑脸的问她:“怎么,生气拉?我其实是心疼你身子!”
豆芽儿没搭讪他,自顾把被褥叠起来放进炕柜里,又用抹布擦了擦炕席,这才倚在火墙边堆着的抱枕上,又拿起一边的针线笸箩劈里面的丝线。
荣大摸摸鼻子觉得挺讪得慌的,但还是腆着脸皮凑过去问道:“我去买早饭,你想不想吃你娘家的脑花儿?再配个焦圈儿怎么样?”
豆芽儿把他凑过来的大脸扒拉到一边,点点头,又说:“你挡到我的光了!”
被搭理了,荣大知道媳妇这是没生气,底气也足了起来,拽过丝线扔回笸箩里,整理了下靠枕让她躺下,说:“再眯一会,昨天晚上你睡的都不踏实,我买回来后再叫你。”
豆芽儿顺着他的力气躺下,俩小手攥住他的衣襟也不撒,有些委曲的小声说:“我不敢睡!”
“怎么了?想黑蛋的事儿?那跟你没关系,从他越长越像他娘,我就没待见过他,不过是早把他分出去几年。”
豆芽儿垂下眼帘,小手圈着他的衣襟不住的打卷,囔囔的说:“我不是怕黑蛋,我是怕黑蛋他娘!”
这是荣大的痛脚,被人带绿帽子的耻辱,一说就炸糊:“你怕她一个死鬼干啥!她还敢来怎么的,活着我能neng死她,死了照样也能让她魂飞魄散。”
豆芽儿‘啪’的打了他下嘴巴,荣大眼都竖起来了,看她委委屈屈红着眼眶的萌动样,瞬间又软乎了下来。豆芽儿会看脸色,人强我就弱,人弱她就强,见他不跟自己一般见识,反倒委委屈屈的抱怨道:“你还吓唬我!你不想让我在这屋待了是吧?!”
“她一个死鬼,早就烂成丽潭里的一团泥了,能碍着你啥!”荣大耐着性子哄她,这也就是亲媳妇儿吧,换个人敢这么揭他伤疤,他早就翻脸了。
“我就是一想到她原先在这屋里住过,就觉得渗得慌!”其实这话有点水份,觉得渗得慌不假,更多的是膈应。
荣大无奈的嘘了口气,捏了她鼻子一下翻身躺在一边,说:“你渗得慌我更膈应得慌呢!看来你以前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一点都不灵通!原先隔壁卖鱼的杨七郎也是咱们家,那事儿以后就把院子一分为二卖给他们家了,现在杨家那两间房其中的一间才是我原先住的。”
原来这样啊。。。害她昨天白膈应一宿了,心病去了困倦马上就找来了,靠在荣大粗壮的胳膊上几个呼吸间就睡得香甜。
她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荣大,但媳妇吃醋他还是很受用的,摸了把她红扑的小脸蛋,不敢多耽搁赶紧给他娘整早饭去了。
家里荣父和荣二起得早,天没亮就得到农户手中把毛猪收回来,一般早饭都是家里这几口人先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有时候也许还会在农户家里对付一口。老爷子也好起早遛个弯儿,以前家里忙,他就养成在外面早市吃得了再回来的习惯,后来豆芽儿嫁进来了,饭食可口他又回归家庭了。这阵子豆芽儿养胎,老爷子吃的不可口,又开始天天去茶楼报道了,荣大要不睡懒觉的时候,也会随着他一起去听听最近的新鲜事儿。
就等于常在家吃饭的就是三个女人,现在两个卧床修养,活儿都要邹婷兰一个人干,她这心里可不是不得劲么。在她心里女人伺候男人天经地义,伺候长辈也情有可原,凭啥她还要伺候大伯嫂啊。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三天五天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可黑蛋一下就分走了属于他们的一半房产,她都要恨死了,没给他们下毒就不错了,更别提伺候了。
荣二回来就觉得气氛不对,但石燕子这个婆婆该咋是咋真没挑儿,没在儿子面前挑唆媳妇不是,让两口子回去打架。但荣二多奸啊,他娘这没问出啥,就回屋套他媳妇的话,得知她的作为后,一巴掌就把她扇躺下了。他气得指着这二缺媳妇不知道说啥好,果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不明白咋回事倒是问啊,偏偏还愿意自作主张,本想着他们哥俩儿的事没必要四处去说,可就少说一句话的事,她就差把全家人都得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