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说的话并不难理解,字面上的意思苏妙都能明白,她可以理解的很好,然而当这些字面意思将要落实到行动上时,她却僵住了呆住了,要理解一段话的意思这是非常容易的。但要想把这些想法付诸到行动上,基本上都是无从下手。
苏妙因此变得异常苦闷,最后的决赛即将来临,她却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好。并且随着时间的前行越来越不好,因为状态不好,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好,于是一切就转变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没着没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到后来已经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偏偏在马车驶进苏州城时因为前方两辆马车发生事故造成交通拥堵,他们的马车堵在城门口足足有半个时辰还没挪动到二十米。
苏妙等待的有些烦躁,坐在她对面的回味同样被她传染了这股烦躁,他对她此时的情绪感知的非常清晰,掀开马车帘子向外望了一眼,皱了皱眉,顿了顿,对苏妙说:
“走回去吧。”
苏妙微怔,想了想,点点头,于是二人下了马车,步行向圆融园走去。
东城门离圆融园距离可不近,靠步行是要横穿全城,中间还有一道石湖,湖面上画舫红艳,灯火喜人,夏季的夜市已经开始了,整座苏州城在日落之后陷入一片喧闹热烈的海洋,光火通明,摊铺琳琅,吆喝迭起,游人如织,十分热闹。
苏妙和回味肩并着肩在熙熙攘攘的夜市中慢吞吞地行走穿梭,一言不发了许久,在路过一个售卖米浆糕的小吃摊前停住,他问苏妙道:
“吃糕吗?”
苏妙正在沉思,没听到他的问话,直到他问了第二遍时她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反问了句:
“什么?”
“吃糕吗?”回味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苏妙望向小吃摊上用竹签扎着插在稻草人上的米浆糕,犹豫不决。
于是回味向卖糕的小贩要了一只米浆糕,付了钱,接过来,递到苏妙手里。
苏妙拿在手里看了看,说了句:“我不怎么想吃。”
“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夜里肯定会饿。”回味说,拉起她的手向前走。
苏妙咬了一口米浆糕,圆如镜,白如雪,口感细腻,绵软可口,米香四溢,还不粘牙,浅浅的米香萦绕口中,甘美怡人。
“我娘对你说什么了么?”回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轻轻地问。
“说了。”苏妙简短地回答,顿了顿,续道,“说了很多。”
“可有什么想清楚的了?”回味问她。
苏妙思忖了良久,才淡淡地回答:“清楚倒是没有,不过想了很多,那些话是你让你娘对我说的吧?”
“我不知道我娘对你说了什么。”
“当然,我是说你带我来见你娘也有这个目的吧,你娘看上去并不是个会管闲事的人,必是你说了什么,她才会对我说那些话。”
“我只是觉得让你和一个阅历丰富经验颇多的人谈一谈,或许会得到一些我给不了你的启发。”
“确实有启发,还很多。”苏妙浅浅地笑笑。
“真的?”回味询问。
“虽然算不上太多,但却想清楚了一件事。”苏妙笑意盎然地对他说。
“是什么?”回味追问。
“与你在一起共事消磨了许多我原本已经拥有的东西,虽然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但是和你做搭档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个人发展,所以我现在决定想要单飞。”苏妙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回味愣了一愣,用一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表情看着她,除了惊诧就是惊诧。
苏妙笑意盎然地说:“所以我要去参加加时赛,虽然现在我还是想不清楚到底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困局,但是也许在赛台上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回味的一张脸有点泛绿,从她说的有点没有章法的话语里他听出一丝对他的不祥,她似乎把他开除了,刚刚在他不经意的一瞬间他就收到了来自东家的解雇口信,他呆了老半天,忽然扭过头,蹙眉问她:
“照你这么说,你之所以进入瓶颈全都怪我咯?”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苏妙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是让她进入瓶颈的罪魁祸首,并且还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愉快。
“你是说你之所以没有比好比赛全是因为我?”他禁不住开始钻牛角尖。
苏妙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我哪有这样说,我只是说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拉不出屎来怨茅房。”回味没好气地道。
“你是茅房?”苏妙觉得他莫名其妙,眨巴了两下眼睛,气死他不偿命地问了句。
于是回味当真火了,他停住脚步,立在街头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紧接着脑袋一扭,竟然走了……他竟然自己一个人大步走了!
苏妙哑然,望着他的背影,这是抽哪门子的风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