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啧了一下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妹子就爱吃你们家的红焖猪蹄,你们却做不得。”
“姑娘,真是对不住。”伙计歉意地说。
“那、你们这儿做的最好吃的肘子是什么?”
“肘子?肘子我们也有啊,我们楼里徐大师傅的老汤炖肘子是我们烟溪舫的一绝,绝对酥烂,绝对香浓!”伙计又来了精神,舌灿如花地介绍道。
苏娴有点动心,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
“行,就这个吧,给我温着,走时我带走!”
“好嘞,老汤炖肘子一个,先温着等带走!”伙计立刻一声欢快的吆喝,又上了一盘色彩艳丽的新鲜小菜表达歉意,这才退了下去。
梁敞有些意外:“我还以为那红焖猪蹄是你要吃的。”
“妙儿最爱吃的就是猪蹄,今儿她肯定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和回哥儿能不能谈得拢,她啊,不爱吃自己做的东西,她吃的时候喜欢吃别人做的,最好吃的东西,所以我想着给她买两个猪蹄回去,给她啃一啃,谁知道还没有了。算了,肘子也行,反正都是能啃的。”
梁敞因为她无奈的语气噗地笑了,顿了顿,说:
“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想我在梁都时也认识不少世家的姑娘们,每一家的姐妹都不少,异母所生的就不算了,那同母所生的也有不少勾心斗角反目成仇的,像你们姐妹间感情如此深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确实让人有些羡慕。”
苏娴淡淡地笑了笑:“官人不知道,我们家姐三个,最初也是互相厌憎你死我活的。”
“哦?”梁敞一愣,“那现在怎么?”
苏娴浅淡一笑:“发生了不少事……其实也没什么,姐妹就是姐妹,再互相厌憎,这个事实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梁敞见她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很少见地恬静下来,泛着一层温润的光辉,颇感意外,却又像是被这种静谧的温柔感染了似的,心情忽然变得愉快敞亮起来,他笑了笑,才想说话,一个绵软柔弱的声音轻灵地传来:
“九公子。”
梁敞微怔,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如风中百合谷中幽兰的素裙女子,这女子生得分外柔弱,带着能够让人发自内心想去疼爱的纤柔,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七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梁敞很是惊讶,来人正是东平侯府的七姑娘丁芸。
丁芸的小脸微微泛着红晕,软软弱弱地笑答:
“奴奴为父亲扫墓回来,正好路过这里,弟弟直嚷饿,奴奴拗不过,只好带他上来吃点东西再回去。”
梁敞想起前几日的确是她父亲的忌日,点了点头,问:
“瀛儿呢?”
“那孩子刚吃一口就睡着了,奴奴正要带他回去,正好看见了公子,这么晚了公子才用完膳吗,这位姑娘是?”丁芸将目光落在懒洋洋单手托腮望着她的苏娴身上,面前的这个女人身段太火辣脸庞太妖冶神情太孟浪,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讨厌,她十分厌恶苏娴这种不讲妇德专会勾魂撩人的女人。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苏娴还是觉察到了她投射而来的目光里带着的厌恶与憎怒,顿了顿,勾唇,懒洋洋一笑,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她。
姑娘是个水灵的姑娘,可惜嫩了点,苏娴在她仿佛永远长不开的清秀小脸上一扫而过,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让丁芸更觉得讨厌。
梁敞被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看了苏娴一眼,苏娴却没有看他,淡定从容地拿起酒杯,浅浅地啜了一口醉仙酿,怡然自得。
“她是……一位朋友。”梁敞想了半天,含含糊糊地答了句。
丁芸见状,眼眸微闪,又温柔含笑地客套了两句,顿了顿,便告辞了。
“好漂亮的姑娘。”苏娴在丁芸走后,浅笑盈盈地看着梁敞,说。
不知为何,梁敞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里不太自在,讪讪一笑,回答:
“东平侯府的姑娘长得都不错。”说着,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那姑娘心仪你。”苏娴看着他,直白地告诉他。
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梁敞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道:
“别胡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苏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一直到将他看得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得跟他她眼瞪小眼时,她才嗤笑了句:
“男人装傻的能耐还真是天生的。”
“你放肆!”梁敞的脸刷地黑了,再次拍桌。
苏娴勾着唇角笑了一下,对他的黑脸压根不在意,饮尽一盅酒,扬起手臂冲远处高声招呼了句:
“伙计,这里再来一盘炒苍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