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又快要陷入绝境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戏班子,我被戏班子的班主一眼看中,班主不能给我很多的金银,但是至少我能有一口热乎的饭吃,好死不如赖活着,在人最基本的需求面前我又低头了。
也许我天生就是学戏曲的料子,在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了半年之后,竟然学会了不少的段子,渐渐的成为了班子里能拿的出手的台柱子,对于这样的转变,我其实并不是很开心,但是能吃的更好一些,穿的再暖一些,谁又会喜欢去过饥寒交迫的日子呢。
不过打心眼里来说,我始终未放弃过母亲留给我的遗愿,苍天总是会眷顾那些有期待的人,终于我等到了一个去临邑村表演的机会,我不知道几年过去了,姐姐和姐夫是否依然在村子里,但是不试上一试,谁又会知道呢。
那天我拿出最好的状态来把戏唱好,并不时的在人群里扫射,企图能见到想见的人影,但是最后我失望了,在人海茫茫中,以我的记忆力根本就无法辨认的出。
我在后台卸妆,听班主说有个小姑娘找我,原本我是不在意的,可是这个女孩长的格外精致,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种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本着不奉承也不能得罪的原则,我与她说上了几句话,她话里话外都带着久违的真诚,倒是让我心里开始变暖。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那个小女孩乃是徐离家的小女儿,也就是我原来姐夫的女儿,而姐姐她早已另嫁了他人,尽管日子过的不比徐离家来的富裕,但是新姐夫待她却是极好的。
徐离家对班主开了口,将我要了过去,说从此我就是自由之身了,告别了过去,以后可以重新开始,我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尽,对徐离家充满了感恩,当然我也知道这是徐离硕觉得对姐姐有所亏欠,想要借着我这个机会弥补一二而已。
我到了姐姐的家里,为了怕给姐姐增加负担,我几乎是能做的事情都尽量去做,不让姐夫觉得养活我等于养活一个废人,对于村民们对我的指指点点,我尽量的忽视,经历的越多,这份平静就显得更为难得,我不愿意去打破。
福儿似乎是很喜欢我,可以说她是为数不多在知道我的过去后充满了怜惜而不是鄙夷的人,我没有朋友,尽管和她在一起差着一个辈分,但是她却依然我行我素的管我叫“阿正哥哥”,并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改变,这让我觉得自在,仿佛不用顾及那么多的规矩,只要做好自己便就足够了。
现在仔细想一想,最初对福儿的喜欢并非出自于男女之情,只是因为她对我表现出的友爱而已,这种友爱慢慢变成了习惯,再由习惯形成了一种强大占有欲,希望于能将这份简单的美好永远的珍藏。
可能是出于男人的敏锐,我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李朝阳对福儿是怎样的心思,他的武功比我厉害,家世也比我相对优越许多,但是他有两个不足,一是年纪尚小,二则是也是与我同辈的人,想要与福儿在一起的难度不比我来的小。
随着福儿慢慢长大,我把心思放在她上面越来越多,由于我的出身,心里总是有些自卑的,这种自卑就表现在我希望在她面前永远表现的是最出色的一面,也就是传说中的温润如玉,也许是一个人的假面具带的太久了,我越来越喜欢温柔浅笑,即使这笑容里,我也说不清有多少的真假。
李朝阳看出福儿对我的不同来,想要与我立一个公平竞争的赌约,我拒绝了,因为我清楚的明白哥哥的喜欢和恋人之间的喜欢是不同的,如果我给福儿时间让她去弄清楚,她早晚会有一天离我而去。
但是事情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能给福儿我所认为的最好的,可是我终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在面临绝境之时靠的依然还得是李朝阳,相比与我,李朝阳更加的有拥有福儿的资本。
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我与李朝阳还是立了三年之约,倘若他三年之内在福儿及笄之前能够出人头地,风风光光的回到村子里,那么他就娶福儿为妻,反之他便不再对她强求,当然作为代价,这三年里他不能见福儿哪怕只有一面,我明白这或许就是我与福儿之间的机会,倘若失去了,便可能失了一生。
我因福儿受伤,福儿从最初的迷蒙的情感里又加了几分愧疚,因此对我更为亲近了,然而李朝阳一走,倒是让福儿开始认真的思考起她的情感到底归为何处,离开不代表忘记,李朝阳反而是将自己扎进了福儿的灵魂深处,哪怕是我多么努力的对福儿好,都依然无法改变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