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时常会来慈宁宫探望,但是太后的病情还是每况愈下,在六月的时候已经连*都下不了的,哪怕再珍惜的药材似乎在她的身上也不起作用,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后是快要不行了。
私下里,皇上问太后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太后闭着眼睛想了想,十分虚弱的说,“我想再见一见皇上!”
皇上心里清楚,太后口中的“皇上”而非他自己,乃是他的父皇,父皇未曾辞世的消息能瞒的世间大部分的人,但是却瞒不过身处权利顶端的他们,赵光义既然舍得放下所有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回头,哪怕是在太后最后的时刻。
太后得不到皇上的回应,也未觉得失望,这样的结果是她意料之中的,她看似是大宋最尊贵的女人,然而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现在她累了,该睡了,彻底的睡去。
所谓孝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顺字,尽管皇上敢肯定赵光义不会为了太后再进京,但是还是给他去了一封急信。
赵光义的回信只说,“吾世无存太上皇,只余赵光义一凡夫矣,皇太后乃皇上之母,而非赵光义之内人,辞世乃以妃陵藏之。”
皇上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赵光义的一个回信居然把皇太后死后的荣耀都给摧毁了,赵光义是一代帝王,他死后必然要藏在皇陵,而他身边可以与他合葬的人只有符氏一人,多一个都显得拥挤,皇太后追求了一生的权势,到了末了却成了一场空。
皇上并没有将这封信让太后知晓,有时候没有消息反倒是比了解能让人好受一些。
太后生无可恋,在荷花盛开之际,终于离开了人世,举国皆殇,追封为真贤皇太后,赐妃陵。
众朝臣均不解堂堂的太后怎么又成了妃子,但是这是先皇的口谕,没人敢去违背。
赵光义在临邑村听闻,也只是拉着符氏的手沉默了许久,年纪大了,很多的事情都变得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太后刚进宫的模样,那时候的他对她也是喜欢的,只是不能与符氏相比而已,没想到一晃眼,她却走在了他的前头。
符氏的手被赵光义拉着,心里却颇不是个滋味,估计任是哪个丈夫当着妻子的面想别的女人,妻子心里的感觉都一样。
“你要是惦念着,咱们可以回京看看。”细算起来太后和赵光义在一起的时候比符氏还要多,他表面上看似无情,但是又怎么会对多年的枕边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呢,符氏尽量站在赵光义的角度上考虑着。
赵光义回过神,轻抚符氏的满头白发,嘴角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吃醋了?”
符氏大方的点点头,将头靠在赵光义的肩上,她的一生都少不得算计,城府也许和太后不相上下,但是她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她还能拥有幸福。
“她去了,我会难过一时,但是要是你,呵呵,你根本不可能再离开我,哪怕是死,我也要带着你!”赵光义嘴边的笑越来越残酷,他是个能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唯一他认栽的一次就是符氏,现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那么她就该做好连死都纠缠不止的准备。
符氏的眼眶湿润,他爱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情,甚至还带了些霸道,就是这点霸道就不是普通的女人能消瘦的起的,但是却正好和她的胃口。
她与他的十指相扣,努力呼吸他的气息,“好!你要说话算数!”
“君无戏言!”赵光义将符氏搂紧,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可是他们却都不觉得热,相爱的人,只要身心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最美晴天。
院子里,刘二帮徐离累喂完了鸡鸭,趁人不注意偷偷把她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今年国丧,咱们明年就成亲,可好?”
突然被问到一个这么敏感的问题,徐离累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她和刘二在一起已有两年,感情自然是不能和最初的时候相比,虽然她从来没和刘二表白过,但是她不能否认,她的心里的确有他。
“累累,你给我句准话成不?”刘二见徐离累还是不回答,不免有些急了,甚至连声音都喑哑了三分,“你当初说要等着墩子的婚事成了再说,如今她媳妇都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你……真的这么想娶我?”明明都已经快是要当奶奶的人了,但是徐离累的骨子里还是带了几分少女情怀。
“绝对比珍珠还真!”刘二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最近车三郎总是在村子里出现,尽管知道车三郎和徐离累不可能复合,但是他也得防患于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