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搭配。

云灵子心下这么说。

云灵子身着道袍，却又不似华益生那等绣刻了些阵法纹样的服饰，干干净净，似乎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道袍，连个花纹都没有。

长得也是一副再老实不过的模样。

老实人听见郭天明的话，一拱手，说：“在下云灵子，不过一介散修。”

说完这句话，这人就不吭声了。

郭天明转头看向辛蛮，辛蛮与他目光对上，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什么人？

辛蛮又玩了会手指，才伸手摸摸脸，“你有事？还是要从此处过？”

这话是说与那云灵子的。

也是奇哉，辛蛮因为之前被动绑了个恶果系统，虽然现在好像没怎么用，但是这系统在无时无刻都在给自己刷存在感。

如果辛蛮不特意的屏蔽的话，他就好像是带了副扫描作用的眼镜，身负恶果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有恶果的人，身上会有黑色的雾气，雾气越浓，则说明其伤天害理的事做了不少。颜色越深沉，则离报应的时刻不远了。

反之，心存善念，身有功德的人，也是金光闪闪。也是越耀眼，身上功德越多。

天自有道，虽然从来没跟系统所说的天道接触过，但是辛蛮既然知道他的存在，自然不会当做没有。

虽然现在看来，好像功德比不上修为有用，修真界实力为尊，为了增加实力，为自己增添一份助力，杀人夺宝的事屡见不鲜。

表面上都是一致对外——妖修魔修鬼修魔人魔物——实际上，因为六界封闭，“外人”实力大大减弱，留在凡界的不过是些苟延馋喘之人，而当年差点将修士吞噬殆尽的魔物都被大能封印在亡林之中……

既然没有外忧，内患就越来越严重了。

至少，辛蛮见到的人也不少，但有功德的人——指已经踏入修真界的修士——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而辛蛮随赵乾坤去凡间帝都的时候，还碰巧看到过一个身负功德满头白发的老者。

辛蛮不知道天道究竟要做什么，但长此以往，不必天道降下惩罚，修士能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自然，郭天明与辛蛮身上，没有功德，也没有恶果。虽然恶果系统还记录着辛蛮要回报过去的人。

但是，两人身上诡异的冒着淡淡的红光，没有煞气，也没有血气，只是淡淡的，一闪一闪的，在黑暗中还会暗淡下来。

要不是确定这异象只有自己看到，辛蛮怀疑他跟郭天明两人一定会被人人喊打。

太玄乎了。

要是冒金光还能扯上仙人，红光……总是跟不太好的东西扯在一起。

而现在站得远远的，恰好踩在郭天明有意释放的威压范围的边线的云灵子，身上什么也没有。

功德也好，因果也好，通通没有。

辛蛮视线在华益生和云灵子二人之间来回看了两眼，华益生身上黑气依旧，系统并没有出什么故障。

有问题的显然是这个看上去老实而弱小的云灵子了。

云灵子听见辛蛮问他，老老实实的答道：“我等正在议事，突闻异声，遂前来查看。若有需要的地方，也可搭把手。”

异声……

辛蛮眨眨眼，这是说他放出去的声音？他就是放出去让别人知道这事是华益生不地道，他们是被迫反抗，至于向别人求救什么的，辛蛮压根没想过。

不说这世界他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多，熟的人更加少，主动帮他的人更加更加更加少了。

更何况他也不认识什么散修盟的人。

印象当中好像帮过散修盟的一个人做了什么事，但是当初与郭天明一同坠下山崖落入骨境，这当中也有几个散修。

虽然现在那几个散修都已身死道消，但是辛蛮对于散修盟的印象却是……坏的更多些。

不过散修盟里肯定都是散修，而散修并不一定就是散修盟的人，这点辛蛮还是分得清的。

辛蛮就问他：“你是散修盟的人？”

云灵子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只是恰逢荷花镇有集市，碰见了旧时老友，择我帮忙。”

辛蛮听他说的清楚，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倒是不怕他说谎，虽然现在系统只剩下些基本功能，但是收集信息的能力还在。他只需要付一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得到最客观的消息。

只要天道不刻意阻拦。

辛蛮看了他几眼，云灵子老老实实的模样，低眉顺眼的，看久了甚至觉得他身上有种憨气。

辛蛮：……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到底是哪里奇怪！

简直要憋死他了！

辛蛮垂下手，袖袍落下，将他那双好看的紧的手遮挡的严实。

又开始玩手指。

刚刚突然爱上了这个动作，辛蛮还想拉着丐哥的大手玩一玩。

郭天明似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又看了他一眼。

辛蛮突然不想说话了。

于是现场突然就安静下来，谁都没去管已经惨白着脸色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华益生——以及他的几个好长老。

半响，郭天明说：“既然你不把我当徒弟看，又如此算计，看在你领我进门的份上，这次我便不计较。”

顿了顿，又说：“但，虽百年来无人飞升，然天道仍在，你……好自为之。”

他一开口，辛蛮听了就觉得不爽。

他压根不想放过这群人好么。是的，这群，而不是这个。

虽然他们还没来得及，也不一定能给辛蛮和郭天明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就华益生那打算，辛蛮就打心眼里的觉得愤怒。

觊觎郭天明的修为是其一。

小看他们，将他当做蠢人忽悠是其二。

妄图动他看上的人是其三。

辛蛮现在的想法，很实在，也略有些奇葩。

郭天明，是他的。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丐哥身份，也是因为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人，同时，辛蛮潜意识里觉得他是可靠的，可信的。

伤害郭天明，就是伤害他。

算计郭天明，就是算计他。

觊觎郭天明，就是要从他的嘴里抢肉！

辛蛮在乎的东西不多，但是既然将郭天明看做是自己的，那怎么能够容忍别人觊觎他！

简直不能忍！

这种时候就特别烦！

系统没收了他的武力值，他好歹也是个异能者好吗！

简直烦！

特别想把这些人，

通通咔擦了！

看谁还敢打他丐哥的主意！

然而事实是，他、是、个、弱、鸡。

虽然系统商店道具不少，但是这是外物。在辛蛮的观念里，不是自身的东西，都是外物，而靠外物的人，就是个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