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威胁犹如要同她翻脸一般,楚雨凉不仅头痛,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我…。我……”
晏鸿煊微眯着眼,眸光随着她的结巴越发沉冷。
楚雨凉继续抓头,都不敢看他了,“我……我……”从哪里开始说啊?
“哼!”晏鸿煊突然转身,给了他一个气愤的背影。
“晏鸿煊!”楚雨凉急了,冲过去并超过他的步伐先一步挡住房门,不让他离开。他冰冷的眸子带着气愤和不甘,楚雨凉不是看不到,苦着脸,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想拉他的手。
谁知,面对她的靠近,这一次晏鸿煊却往后退了两步。
楚雨凉的手尴尬的处在半空中。
看着他变得冷漠且疏离的样子,她心口微微有些钝痛,“晏鸿煊,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些?你这样让我说什么啊?”他都不冷静,等会她说完后他还不得提刀杀人?
“冷静?”晏鸿煊选黑色的衣袍下都开始散发着怒气,眸光寒森森的盯着她,“楚雨凉,本王给了你多次机会,你都避而不谈,在你眼中,本王还算你夫君吗?本王要的不多,只想要你透个底你到底是谁,难道本王要求很过分?连自己发妻是何人本王都不清楚,你要本王如何冷静?”
楚雨凉都急恼了,忍不住跺起脚来,“你这样我怎么跟你说话啊?”
晏鸿煊两手紧紧的握着,突然抬脚想越过她离开。
楚雨凉见状,脑子一急,竟想都没想的就将扑向他,双手吊他脖子上,双腿缠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把他抱得紧紧的,对着他冷脸怒道,“晏鸿煊,你要敢走出这里一步,我就咬死你!”
晏鸿煊,“……”
他拉了拉缠在自己脖子上犹如藤条般的手臂,也不知道是他气力小还是楚雨凉力气大,反正没拉掉。楚雨凉吊在他身上,因为没有托力撑着她,身子有些往下坠,为了不让自己屁股掉地上,她还使着劲往晏鸿煊身上攀爬,嘴里嗷嗷的叫,“晏鸿煊,快接着我,要不屁股快开花了——”
晏鸿煊都想吐一口鲜血了。
“给本王滚下去!”他冷眼瞪着,嘴里说着冷冽无情的话。
可双手却已经爬到她身上并托起她屁股。
楚雨凉得力,双手双脚更是把他缠得紧紧的,“晏鸿煊,你要敢把我丢下去,我就跟你绝交,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晏鸿煊嘴里响起磨牙声,托着她的身子那真是想抱又想扔,想扔又不敢,俊脸被她活活的气成了锅底脸。
“啪!”实在气不过,他一巴掌重重的拍上她屁股。
“……”楚雨凉抱着他脖子又不敢撒手,就怕一松手他把自己给甩出去,所以只能牺牲屁股让他打,“晏鸿煊,有种你就打死我,要不然我一定给你把这帐记下。”暴力,绝对的暴力!
“你说还是不说?”晏鸿煊磨着牙恨道,“你要不说本王还打你!”
楚雨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攀着他腰身的双脚突然松开落到地上,挣扎着将他推开,然后咬着唇走到书桌后坐在椅子上,垂眸看了一眼桌上那长宣纸,伸手将其折叠放进了怀中。
“王爷,你要走就走吧。”她突然出声,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撵人。
“你?!”晏鸿煊气得肺都快着火了。还以为她会开口解释,结果却是赶他走!
一气之下,他当真甩袖,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楚雨凉下巴突然搁在书桌上,秀美的脸蛋就跟苦瓜一样,“唉——”
……
半个时辰后,楚雨凉走出书房,果然,整个院子已经没了某个男人的身影。
不过岳嬷嬷还在。
见到她,岳嬷嬷神色很严肃,甚至还着一丝冷漠,楚雨凉也没和她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去了主院。
楚云洲刚送走一名前来探望他的朋友,她去的时候,楚云洲正好从书房出来,今日的他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目光也矍铄有神了。
“爹,我要请假回贤王府。”一见到他,不等他先说话,楚雨凉率先开口。
“怎么了?”看着她恹恹无力的样子,楚云洲锁起了浓眉,背在身后的手松开搭在她肩上,关心的看着她,“可是身子不适?王爷呢?他去哪了?”
楚雨凉叹了口气,“吵了几句,他估计回贤王府去了。”
楚云洲眉头皱得更紧,“为了何事?”
楚雨凉没答他的话,只是转身要走,“你别问那么多,好好把你自己身子顾着。我这几天估计不会回来,府里的事就麻烦你处理了。你卧床这阵子都是三德和张管事在帮我,他们对府里最近的事都比较了解,有什么你就问他们俩,我先走了。”
说完,她也不等楚云洲追问,径直离开了。
她和晏鸿煊之间的事始终要解决,再怎么逃避都不是办法。她心里也清楚,那男人就是个顺毛驴,只要说开了就没事,不过在楚府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在她心里,贤王府才更像她的家,有什么还是回去解决,别在这里闹得人尽皆知。
看着她恹气无力的背影,楚云洲一头雾水,很是不解。这俩孩子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
楚雨凉回房收拾了一些衣物包括晏鸿煊的,然后带着岳嬷嬷就直奔贤王府。
可等她回到贤王府,侍卫却说晏鸿煊并没有回来。
站在大门口,楚雨凉都有些傻了。没回来?那他人去哪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这次做错了……
岳嬷嬷自觉的回到逸翠园,带着丫鬟将各处收拾了一番。
楚雨凉坐在房里,从上午等到天黑,可都没等到晏鸿煊回来。
中午和晚上,岳嬷嬷送来饭菜,可她只是摇了摇头,一口都吃不下。
坐了一天,等了一天,她也后悔了一天。早知道他要乱跑,她就是多挨两巴掌也不会放他走了。
眼看着都快子时,她又疲惫又饿,可没等到人,她就是吃不下睡不着。那男人不是个好走的,都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啊?
若是他回楚府,府里的人肯定会告诉他她回贤王府了,依照他的性子,他应该不会单独在楚府过夜的。平时他们活动的范围都不大,她是真的猜不到他会去哪。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去安定候府找佟子贡了!
想到这个可能,楚雨凉决定去安定候府看看,晏鸿煊不跟其他人来往,跟他来往最多的就是佟子贡了。
就在她刚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时,突然看到两抹身影出现在房门外。
“王妃,您回来了啊?”见到她,程维很惊讶。
“嗯。”楚雨凉应了他一声,看着被他架着扶回来的男人,心里闷得不行,这混球,居然去喝酒了!
可不是嘛,晏鸿煊此刻歪歪倒倒的,要不是程维撑着他,估计站都站不稳。
她赶紧上前,在另一侧将他腰身搂着,主动的和程维一起将人扶到房里。
好不容易把人弄床上,见楚雨凉冷着脸,程维抓着后脑勺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您别生王爷的气,王爷他今儿心情不好,所以就多喝了些。”
楚雨凉‘嗯’了一声,随即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打些热水来,这里交给我吧。”
程维赶紧点头,“嗯嗯。王妃,属下这就去。”
待他离开后,楚雨凉坐在床边,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心里复杂得不行。多大的事嘛,有必要气成这样?也就不怕把自己喝死?
程维打了热水,很快,岳嬷嬷得知消息又去厨房煮了醒酒的汤,几个人在房里折腾了半个时辰。
楚雨凉打发了两人回去休息,她坐在床边却了无睡意。
此刻,晏鸿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身上的酒味也少了许多,可能是醉得太厉害,从头到尾晏鸿煊都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唯一让楚雨凉松气的是晏鸿煊醉归醉,并没有太折磨人,不像她见过的那些酒鬼,醉了之后就跟变了性子一样又疯又闹还吐个不停。床上的男人除了身上有浓烈的酒味外,睡得安稳,也没吐过。
不过正是担心他会随时犯吐,所以她都不敢躺下睡觉。
他身上的温度有些高,应该是酒劲还没散去,楚雨凉一直摸着他热乎乎的额头,不停的拿脸去蹭他的脸。
“说你小气,你还不承认,屁大点事居然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也不怕被人笑话的?”贴着他耳朵,她忍不住小声怨道。
不管她怎么碰他,晏鸿煊都没反应,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呼吸平稳,一看就睡的死沉。
本来对他醉酒还有些怨言的,结果摸了他半天没反应之后,楚雨凉心中反而生出一丝异样,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突然勾起唇角,以扑倒他的姿势趴在他身上,手捧着他的脸,啄起了性感的薄唇来。
平日里都是她被压着欺负,今日不压回来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知道他长得好看,从来都没否认过,只不过这是第一次在他没意识的情况好好的看他。来这个异世都快九个月了,也见过不少好看的男人,可也只有他让她不排斥。
不过要说具体喜欢他那样,她也说不上来,说他性格有多好吧,其实也不咋滴,别看他对什么都装不进心中,其实那心眼小着呢。到昭王府闹事,到太子府偷金印,轰炸昭王府。这些事足以看得出这男人腹黑的心肠,别以为他老实,背地里搞出的事全都不是小事。
亲着亲着,楚雨凉脸上的笑就没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无法同他走到最后,她心里那块大石又把她堵得难受起来。抱着他脖子,她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心塞的呢喃起来,“晏鸿煊,要是哪天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为了我哭啊?我是肯定会哭的。晏鸿煊,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以前我是恨不得离开这里,可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舍不得走了,可我没有信心,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就把我送回去,这个身体是别人的,你说我能霸占一辈子吗?你说要我露底,我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说了又能怎样?你会相信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吗?你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说我是妖怪附身?你会不会背着我去请大神什么的来收我?我是真的没法跟你说个清楚明白,楚雨凉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这样的事不论告诉谁,谁都不会信的。可这些都是真的。晏鸿煊,你说你要是怀疑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通喃喃自语后,楚雨凉压在他身上,抱着他热乎乎的身体,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困还是因为被那酒味给熏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就在她浅缓的呼吸刚起时,原本沉睡的男人眼皮突然颤动,屋里的烛火还燃着,忽明忽暗的床幔之中,那双墨眼泛着幽深的光泽,垂落在她静秀的睡脸上,久久的无法移开。放在身侧的手搂紧她的身子,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保持冷静,可圈着她身子的手臂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心惊!
此刻的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如她所说,他是真的无法相信她所说的……
可是他又无法反驳她所说的……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圈着她的手臂总算停止了颤抖。将她外衫脱去,又摘了她头上的珠簪,为她拢好垂下的一头乌发,他这才重新将她拥在怀中,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护着她全部。
整个过程,他做的温柔细致且小心谨慎,生怕把她弄了一般。
说起这睡眠,其实楚雨凉自己都没发现,但晏鸿煊去早就发现她的变化了。比起刚同她睡一屋时的情况,现在的她能很快的入睡,不再向早前那样她要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上许久才睡得着,而且睡也睡不踏实。
摸着她细滑白皙的脸颊,他眸中的幽深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晏鸿煊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薄唇在她眉眼、红唇上轻啄了好几下,他才贴着她耳朵沙哑的轻道,“我不管你是妖是怪,我只知道你是我晏鸿煊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
……
翌日
楚雨凉一睁开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她明明记得她是穿着衣服的,怎么突然就只剩肚兜了?
抬头一看,她猛的坐起身,“那个……我、我怎么睡着的?”
晏鸿煊斜睨着她,冷着脸将她给拽回被窝里,没好气的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要照顾我。”
楚雨凉瞪眼,想都没想的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去喝酒的?谁让你醉得跟死猪一样?你还没给我老实交代,是跟谁一起去喝酒的?”
说完,她突然又觉得不对劲,盯着他略显冷硬的俊脸,眼珠子不停的转,“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晏鸿煊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将她搂紧,被子里的腿也把她身子压着不让她动弹分毫,霸道的说道,“陪我多睡一会儿。”
楚雨凉愣,“……”回过神来,她赶紧推他,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不是在生气吗?”
晏鸿煊俊脸一沉,被子下又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冷声道,“为夫何时生气了?”
楚雨凉一头黑线,都忘了要去捂屁股,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他冷脸,像是看神经病似的。良久,她才鄙夷的开口,“爷,你能不能有点操守?你这么阴晴不定真的好吗?”
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她产生幻觉了?
明明昨天他还摔门跑了又喝得烂醉如泥,今儿一早就把昨天的事全忘了,别告诉她他得了间歇性失忆症。她昨天可是等他一整天,他忘了,可她却忘不了。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冷飕飕的眸光等着她,不搭话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