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江楼中,叶宇很想用言语试探赵惇,但最后还是压住蠢蠢欲动的心。
因为他虽然不知道这事情的缘由,但几件事情都与恭王赵惇有着莫名的关系。
所以在未有了解清楚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佯作不知。
进入城中,叶宇撩开轿帘看了一眼街边的商贩,随即又无趣的将轿帘放下。
突然叶宇感觉轿子停了下来,正欲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轿子外面传来一阵口角之声。
“你这算命老头真是的,这竹幡险些砸伤我了!”在前面领路的阿宽,此刻正与一个老人争吵着。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十分歉意的赔礼道:“实在对不住小兄弟,方才一阵怪风吹过,吹断了栓竹幡的绳子,实在是抱歉……”
揉了揉泛红地额头,阿宽十分晦气的撇了撇嘴:“真是倒霉,以后拴好你的竹幡!”
阿宽说完觉得余怒未消,随即看着横在街上的竹幡,就晦气的踩了一脚。
“阿宽,不得无礼!”
此刻叶宇已经从轿子中走了出来,见阿宽越发的盛气凌人,于是便出言喝止。
“少爷,是他……”
阿宽一脸委屈的正要辩解,却被叶宇挥手打断:“这位老人也是无心之举,既然已经向你道歉,你又为何践踏老人家的竹幡?”
一番训斥,阿宽愧疚的低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叶宇随即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人,见这名老人虽然年过半百,却目若朗星透着精芒。
让叶宇感到一丝怪异的是,眼前这位老人身为算卦之人,却不穿水火道袍,竟以一件儒生装扮站在卦摊前,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叶宇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称呼老人道长,还是称呼先生。
“不敢!不敢!”这位老人急忙还礼,态度不卑不亢甚是得体。
叶宇表达歉意之后,顺手将地上脏污的竹幡捡了起来。
身为算卦之人,这竹幡就是一种招牌,对于这一行业的人来说,是个尤为重要的门面。
所以阿宽与老人争吵,叶宇可以不予理睬,但是践踏老人的竹幡,就是一种恶劣的行径。
他叶宇管不了天下人的行为道德,但是自己身边的人,就要懂得尊重别人。
叶宇捡起那根竹制的竹幡,随意看了一眼,见上面写了两行字,上书:忘中浮云轻,九九尽归一!
简简单单十个字,倒是蕴含了道家的诸多妙理。
将竹幡亲手交还给老人,随后便转身准备坐轿子离去。
可就在他准备走进轿子的那一刻,却双眉微微一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又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面竹幡,向老人请教道:“老人家这竹幡上所题诗句,可真是暗含玄机啊!”
“哦?这位公子莫非也懂得玄门妙理?”老人轻捻胡须,似有深意的轻轻一笑道。
“略知一二!”
老人一指街旁的挂摊,含笑一礼道:“若公子不嫌弃,可在此入座相谈……”
“甚好!”叶宇没有推迟,便来到简易的卦摊前坐了下来。
“测字还是卜卦?”老人依旧挂着笑意,只是在端详叶宇相貌良久之后,眼中的笑意里却多了几分惊异。
叶宇看了看挂摊上的摆设,随即笑了笑:“那就测字!”
说完便接过老人的纸笔,在纸上写了一‘花’字。
之所以写这个字,叶宇也是随心而为,也许是他想起了林薇菡信中那句‘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不知公子想问些什么?”
叶宇沉吟了片刻,随后轻声道:“都说说吧……”
老人点了点头,仔细端详着这个‘花’字,接着摇了摇头道:“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岁一枯荣,这个字不好!不好!”
“哦?何以见得?”叶宇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字,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一花一世界,花乃草木,故此草、世、木三者合一,乃是一个葉(叶)字,公子可是姓叶?”
叶宇闻听此言却是微微一愣,不过随后却笑了:“测字卜卦,无外乎察言观色搜罗信息,这一点道长倒是有眼力!”
老人却是摆了摆手,也不予辩驳,随即又接着道:“花,终究乃是草木之物,而公子这个‘花’字,笔力极为萧条,透着一种冷清之象……”
“那又如何?”
“说明公子身边已经有草木凋零!”
“草木凋零……”
叶宇这一刻神色微微有些错愕,他想到了林薇菡的死。因为‘林薇菡’三字都是花木之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草木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