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直叹,母妃,这么个货,你确定要儿子追求么?
他的表情全被左芸萱收入眼底,闪过一道戏谑之色。
想要利用我?也看你舍不舍得那张脸!
她拿着裙摆对着宫女就破口大骂起来:“狗奴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拿汤来泼我?你以为我是谁?是那些满口仁义内心虚伪的人么?就算被你泼了个满头满脸也会故作仁慈而放过你么?告诉你,本小姐可是左家堡里长大的,左家堡的规矩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伤我一分,我必伤人十分!我,左芸萱,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口气?
简直视礼教无无物!视仁义道德于无形!这种女人娶进皇宫,简直就是丢皇室的脸!
皇后气得脸都白了,恨不得就地把左芸萱正法了。
偏偏左芸萱还不知死活地对着皇后慷慨激昂道:“皇后娘娘,我可是你们皇家请来的贵客,更是未来的太子妃,这宫女如此轻慢于我,就是不给皇后娘娘您面子,不给您面子就是不给太子面子,不给太子面子,就是不给未来君主的面子,所以一定要严厉处置,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您下令吧,一定要把这宫女狠狠的处罚,才能以示警戒,让别的宫女以后不敢再犯!”
皇后听了差点一口气没吐出来,气死在那里。
这个左芸萱先是指桑骂槐,骂她是个假仁假义的人!后是逼着她处置这个宫女,她要是严厉的处置了这宫女,那岂不是让忠于她的人离了心?而更可气的是左芸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挑拔离间,说什么太子是未来的君王,是的,太子是未来的君王没错,可是这宗御天还没死,这话说出来不是显得太子迫不及待地想当皇上么?!这不是引起皇上对她与太子的猜忌么?!
这左芸萱是想置她与太子于死地啊!
皇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美目死死地瞪着左芸萱,如果眼神是小刀子,估计左芸萱早就射得千疮百孔了。
宗政琉低头抿了口茶,眼底不掩得意地笑。
他母妃云贵妃与皇后斗了这么多年,他与太子也明争暗斗好几年了,能看着皇后太子吃瘪,真是大快人心!
再看左芸萱也顺眼了许多,不觉得为了左家堡委曲自己讨好这个女人有多难了。
这时太后淡淡道:“好了,不过是一个宫女,来人,杖毖!”
“萱丫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个小宫女,看不顺眼杀了就得了,至于让你这么激动么?别忘了将来你是要当太子妃的人,讲究的是心态平和,贤良淑德。”
左芸萱冷笑,看来太后是逼她承认太子妃的身份呢,无时无刻地不提醒着她。
她抬起头,却撞上了太后犀利的目光,暗藏警告之意。
讥嘲一笑,不再说话。她的沉默让太后以为她示弱了,眼中露出满意之色,遂道:“来人,带左大小姐下去换身衣服。”
转头对皇后也和气道:“皇后也去换身衣服吧,对了,正好带萱丫头一起去,你们娘两也亲近亲近。”
还亲近亲近?这皇后恨不得杀了她才是,怎么可能跟她亲近?
这太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左芸萱讥讽地勾了勾唇,这太后明明是让她恶心皇后却说得这么官冕!
“是,臣媳告退。”皇后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头对着左芸萱傲然冷寒道:“你还不跟本宫来?难道还要本宫请你么?”
左芸萱也不多说,跟着皇后而去。
身后是太后冰冷的目光,左芸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太后……
左芸萱冷冷一笑,前世与今生截然不同了,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甚至性格。
前世太后对他人是狠戾的,手腕是强势的,甚至心亦是冷酷的。
可是对她还是不错的,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她虽然能感觉到太后的利用,但却也感觉到了前世太后那发自于内心的疼爱,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切,甚至超过了太后所有的孙女孙子,这也是让前世的宗政澈恨她的原因。
可这世真的不一样了,她没有感觉到太后一点的温度,一点的关爱,如果要说有,也是算计,也是利用,还有那如蛇般冰凉的目光!
就说刚才,明明可以让皇后进退两难丢人现眼,以太后对皇后的不满,太后该乐见其成的,可是太后出手了,甚至可以说是偏向了皇后!
为什么?
就是为了平衡,为了牵制,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太后是用行动告诉她,这后宫她左太后才是一宫之主,她左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后可以被羞辱,可是那只能是太后可以羞辱的,而她,左芸萱不够格!
离开了太后,左芸萱就只是被皇后捏扁搓圆的主!
太后这是在警告她!要她认清时势,站好队伍。
“如玉,你带着左大小姐去换衣服,女宾的衣服都在满风阁里放着呢。”
耳边传来皇后冷冷的声音,待左芸萱抬头看时,皇后已然转身往未央宫而去了,留给她一个不屑的背影。
“左大小姐,跟着奴婢走吧。”那个叫如玉的宫女嘴里自称是奴婢,神情却没有当奴婢的自觉,而是轻蔑地看着她,讥道:“左大小姐,不会以为你有资格跟着皇后去未央宫吧?”
眼带着凛烈的寒光射向了如玉,她淡淡道:“你是不是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还是说没有看到那泼我汤的宫女的下场?”
如玉微微一愣,突然想到刚才左芸萱所言所语,想到那宫女下场,身体不禁瑟缩了下。
神色立刻变得恭敬,低着头轻声道:“左大小姐,请随奴婢去满风阁换衣。”
“嗯。”左芸萱高傲地点了点头,唇间勾起了阴冷的笑。
这个如玉以为低着头,她就不能发现这狗奴才眼底的恨意了么?
如玉在前面规规矩矩地走着,看样子是学了乖,只是这路……
左芸萱越走眼底的寒意越盛,如果前世她不是常来这宫里,她怎么能知道如玉是把她往西边的引香阁带呢?
引香阁地处偏僻,却胜在环境优美,是历代太后在宫里静心念佛的地方,不过这宫里的女人能当到太后,手下死的冤魂肯定不少,所以这引香阁就是做做样子,基本很少有人来的。
这个如玉引她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不会是想冤枉她偷引香阁里的东西吧?
她眼睛微眨,突然停住了脚步。
“左大小姐,怎么不走了?”如玉微微一惊,忐忑不安地看向了左芸萱。
左芸萱作出气愤状道:“不过换个衣服,怎么走这么远?该不会是你有意糊弄我吧?”
如玉的眼中闪过一道讥嘲,声音却愈加恭敬了:“左大小姐玩笑了,奴婢就算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糊弄您的,实在是为了怕小姐们换衣服被人冲撞了,所以选得地方有些偏。”
“噢,原来是这样,皇后倒是想得周全!”
“是啊。”如玉笑着应和,眼底的嘲弄之色愈盛了。
左芸萱点了点头道:“如此就走吧。”
等两人越走越远,假山后缓缓地转出一个人来,那男子一身鲜红锦袍,张扬着无限的邪肆,薄唇如刀,似笑非笑,人如无骨,懒懒而倚,道不尽的风流体态,说不尽的肆意潇洒。
“主子,左小姐会不会上当?”
“放心吧,这丫头心比谁都细,这天下除了本王谁也不能让她吃亏。”
小青子暗中撇了撇唇,什么除了您没有人能让左小姐吃亏?应该倒过来,天下除了左大小姐能让你吃亏,没有人让您吃亏吧?都被那个……嗯……啥了,还不吃亏么?主子您可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被左大小姐这般上下其手不说,还亲了……嗯……那里,这不算吃亏啥是吃亏啊?
这亏吃大发了!
而且还……
他想到主子居然在左大小姐的注视下有了*,他就忍不住地想笑。
他正想得兴高采烈,耳边传来司马焱煌阴冷的声音:“小青子!再加一千个伏地挺身!”
“啊?主子……”小青子哭丧着脸,一脸无辜地看着司马焱煌。
“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再胡思乱想,本王就听那死丫头的,让你去当宫里的管事嬷嬷。”
“主子,奴才是太监,最多当太监总管!”
司马焱煌似笑非笑道:“你这是跟主子我要升官么?”
“主子您答应了?”小青子一喜。
“答应了!”司马焱煌邪恶一笑。
“谢主子!”小青子笑得更谀媚了。
“当总管嬷嬷。”
“主子……”小青子哀怨无比地看着他无良的主子。
“哈哈哈……”司马焱煌心情无比的好。
很快,如玉就带着左芸萱到了引香阁。
引香阁里平时除了扫洒的宫女并没有人在,扫洒的也是一天只早上扫洒一次,现在都是中午了,人早就没了。
所以打开门,里面寂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