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你不怕老婆。……你老婆叫你上,你才能上,你老婆不叫你上,你就不敢上。”
在村子里有个女人大声喊叫。这是大塞子的老婆,声音之大,村外可以听得到。那女人喴叫之后,村庄又开始恢复了平静。
金根姬没有走错路,听到大塞子老婆喊叫声,就是不想从这条小路过去,不想见到大塞子老婆这种粗人。只有多走几步远,可以从别的路上绕到村子里。
刘素英赶一群羊,迎面走过来,看到了金根姬,就问她道:
“劳模嫂子,可吃来?”
“没有嘞。”
“哎!你慌这么很弄啥去?……又没有人捉你,你看你,慌得跟贼撵似的。”
金根姬停下脚步,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
“是这样,几个知青刚吃过早饭就不见了,这广播喇叭都结束咋宛子了,也不见他们回来……我是怕出事,找全队长回报一下。”
“我还认为啥事呢。……你别急着,俺告诉你劳模嫂子,那几个知青跑到棉花地里干活去了。……以大早村里的人都看到了,那几个青年人朝棉花地里跑……你还是放心地回指挥部去吧,不用操心了,该弄啥就弄啥去,”
刘素英赶着羊群走了,不紧不慢地走了。走到小路头间,回头望一望,她看到金根姬没有动,仍犹豫地站在那儿,好象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
“劳动嫂子回去吧!全队长早晨就到大队开会去了……今天不上工,他们一会儿就会回去的。”刘素英劝她说。
她的话音刚落,一群羊也跟着趁。它们站在那迎起脖子,回过头望着金根姬,咩咩直叫。可以看出来,它们的意思也想让金根姬回去——咋的是,你不回去俺们就不走。
“算了吧,这些下放学生可能是精力过剩,让他受一次措折教育,兴许也是一件好事。”想到这些,金根姬便转身向指挥部走去了。
大约有一个小时之前,知识青年来过村子。他们并不是一起来,而是军分三路,分头行动,象精神抖擞的解放军战士,好不威风;冰天雪地的,乡下的小孩都知道,正是社员们休息的时候,没有什么干,等天晴之后,社员才可能下地干活。
而刚从城市下放的学生那懂得这些。
他们总有那种挥之不去的革命热情,一直在脑子里在心头萦绕着,不等全队长的指挥,就向棉柴地里跑去——他们已经找到了目标。
而这种革命行动是忘我的,也直接影响着他们对社员们的态度,当他们碰到每一位社员时,没有打任何招呼——完全忘掉了应有的热情和礼节。
社员们见到这些下放知青,旁若无人的,匆匆忙忙的,从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要么流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要么冲着他们的背后做出滑稽可笑的举动。
——应当说,这里的农民是最能看透学生心意的明白人。他们知道这群城里来的孩子们很年青,很幼稚,对农活缺乏煅练和。他们是不会坚特太久的……
啊……哇噻!棉花地里有十多亩,全是齐胸高的棉花树——没有一朵棉花。而那些知青们连蹦带跳地跑到地里,不分清红皂白,如逮不着似的——上去说拔。
拔棉柴是分季节的“大雁来,拔棉柴”。
女生们基本上是三人拔一棵棉花树,实在拔不掉,就留给男生们进行;男生力气大些,开始是一人拔一棵,干了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两人拔一棵。
雪开始下了,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