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光熠熠,“妍儿如今,也晓得哄朕开心了。”他视线朝那莲叶中只露出一角的小舟看去,大掌轻轻拂过她雪嫩的脸颊,“这可又是不安分了。”
她的脸颊微微凉,他的大手满满都是温暖。她觉得很舒服,任他柔柔动作。一双眼又朝那木舟投过去,满脸的渴望。
“待来日天晴了,朕陪你一块儿玩可好?”
她双眸发亮,“真的?”可还不待男子点头,她小脸又黯淡下来,自言自语道:“皇上每日要事缠身,妍儿不敢劳烦皇上。”
男子笑道:“妍儿可不就是朕的头等要事?”
她此刻头上还盖了个碧翠的荷叶,孩童般的纯澈模样。他瞧着有趣,便也随她戴着。知她定是闷的不行了,才偷偷跑出门,他抱着她,也不急着回去,修长卓然的身形就立在水边,为浅浅的雨幕所罩。轻风吹起宽大的袖袍,远远望着,仿佛俊逸的仙。
纳兰徵素来威势极盛,今早才在太极殿怒斥了礼部几个老臣。他极少有这般沉静柔和的模样,唯有沈天玑,能让他如此。
“这处别苑很好呢,竟然有这样一个大湖。湖中青碧岛,岛中点绛宫,正似古人所说的世外桃源。”
纳兰徵淡淡应了声,“若是喜欢,日后可常住在此。”
“虽然喜欢,可这里是皇家别苑,常住在此如何使得?”
“怎么就使不得了?只要是妍儿喜欢的,都使得。”他揉了揉她的发,这话说的,满满都是对她的宠溺骄纵。
她也不跟他争辩,左右他再如何有这样“昏君”的心思,她也要保持行事原则,护得他一世英名的。
“皇上,你淋湿了。”此刻她陷在他怀里,身上淋不到什么雨。可他的墨发却已微微湿润,飞扬的眉,漆黑的眼,在清凉雨中愈显沉静幽深。她伸手取下头顶的“帽子”,本欲盖到他头上,可陡然想起这人的身份,又讷讷地住了手。
男子笑了笑。他倒是不介意戴这样幼稚的帽子,左右这里也没有旁人,不用讲究天子之重。他是见她恍然觉悟的神情,觉得十分可爱,又宽慰道:“毛毛雨而已,淋一会儿不妨事。”
沈天玑却不依。她忽然直起身子,一手将宽大的袖子展开来,擎到他头顶,登时,女子湘妃色的丝质衣袖,为他挡下了一方烟雨。
“好了,这是你的伞。”她的声音响在上方,揉了笑意,娇脆动人。
男子微微一怔,双手托住她小巧的身子,鼻间有少女的清淡体香,视线正前方是她未着璎珞的饱满胸口,交颈襟口处绣着紫藤,细小的紫色花朵缠缠绕绕在翠叶中,精美之极。
许是穿得匆忙,那襟口微开,露出一角白雪般细嫩肌肤,纤弱小巧的锁骨若隐若现。忽然,空中一滴雨水落下,悄无生息掉在那里。
她因为凉意而瑟缩了一下,掌下的纤腰不自觉朝他靠了靠。他心头翻过一阵阵悸动,终是闭了闭眸,掩下身上燥意,将她扯了下来紧紧抱住。
“能偷跑出来玩了,大约身子是好全了。”他说着,语气里含了隐隐的紧绷。
沈天玑被他扯下来,微恼,还是不死心地举手去给他挡雨。可手指细嫩如葱,小小的手掌着实挡不了什么。
听他这话,她立刻点头,朝他笑道:“可不是?好全了!什么都能做的。”不要把我放在屋里拘着了!
男子点点头,“既然好全了,咱们就早些把大婚办了吧。朕已经等得够久了。”
话落,怀中的少女微微低了头,不晓得又在琢磨什么。手上一松,荷叶滑落。她惊了一声,还是来不及抓住那叶子,眼瞧着掉到了地上。
细细雨丝打在荷叶上,微微颤动。
纳兰徵伸手将她的小脸抬起,低头吻了上去。
她的气息总是让他迷醉,一尝再尝也无法餍足。她亦因他方才的话而心头柔软,小手轻轻环住他,乖顺地任他浅浅侵入。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知帝王之妻难做,可因为是他,她愿意冒这个险。
她发上松松的丝带随着男子的动作慢慢滑下,最后飘然落地。墨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更衬得少女雪肤花貌,眉目精致如画。
他心中惊叹,双眸深深望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
雨势渐渐变大,耳边一片沙沙。远远立着的周宁福本欲取把伞上前去,可见到这样的场景,低头都来不及,遑论走去打伞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纳兰徵已经松开了她。他未曾放她下地,一路将她抱回点绛宫。
到了室内,青枝和碧蔓手忙脚乱地为她换衣裳。事实上,沈天玑因一直被抱着,并没有淋湿多少。反倒是纳兰徵,身上湿了大半。
她换好衣裳后,连连劝他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纳兰徵却笑着哄道:“妍儿来伺候朕宽衣吧。”
因纳兰徵在,青枝和碧蔓都只在外头候着,殿内只余得二人。沈天玑顿了顿,便真走上前来,踮起脚尖来给他脱下朱黄色的外袍。他伸直手臂任她动作,待她将那衣袍脱下,转身欲把放在一旁的干净衣袍取来时,他却忽然拉她在怀里,俊颜凑进她此刻泛着微红的细嫩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