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事,总是要弄弄清楚的。
离漾昏迷的那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德公公和水若离究竟隐瞒了些什么事情。
潇风瑟瑟,一股子凉风吹开了德公公身上的薄被,他惊醒,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凝着门外的离漾。
心里一紧,德公公的睡意一瞬驱散全无。
他一个骨碌滚到了地上:“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倏而。
离漾宽大的袖袍卷起一阵狂风,‘砰’的一声将那扇木门阖上了。
德公公弓着的身子猛地一震,声音哆嗦的变了调:“德公公,你在朕身边数年了。”
“是......是啊,皇上。”德公公不敢抬眸。
离漾那双缎靴缓缓的朝他凑近,一步一步恍若踩踏在德公公的心上。
德公公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儿里。
忽而。
离漾淬不及防的顿住了步子,阴雨阵阵,夹杂着电闪雷鸣,闪烁的雷电将离漾如撒旦般的面容映照的如夜空清冷的弦月,他的龙眸透着冷冷的幽寒,一双薄唇潋着紧抿的弧度,他声音潇冷,字字致命:“德公公,朕现在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必如实回答,若是敢跟朕说谎,那么,朕必定要你的性命!”
德公公心里一哆嗦,跟在离漾身边多年,第一次见离漾对自己如此冷酷。
他连连叩头,苍老的掌心抚在地上,一些微小的小石子扎的他生疼,他只能忍着,大气都不敢喘。
“皇......皇上请问,奴才......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德公公哆嗦的应着。
“如此甚好。”离漾的声音潇冷。
目光噙着嗜血的啥样,离漾紧攥的拳头嘎嘣,嘎嘣的泛着阴冷的响声,恍若死神在召唤着德公公。
“水若离......”离漾提及她的名字只觉得舌尖儿刺痛,半眯了龙眸,幽幽道:“究竟是谁!”
话落。
德公公的心一颤,那双心虚的眸子迅速的转悠着,心里打着拨浪鼓,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泰然自若:“皇上,皇上怎会这样问,她是离贵妃娘娘啊。”
“德公公跟在朕身边应当最清楚谁是朕的儿时的青梅竹马吧。”离漾笃定的说,想来,他早已信了念清歌的话。
日子越久,离漾愈发觉得水若离和他想象中,梦中的青梅竹马有着天壤之别,起初他没有多想,只觉得在后宫之中她许是变了性子,但念清歌的一番话却让他幡然领悟。
当时,他并没有深究这件事情,而是简简单单的信了,现在看来......
“奴才自然是知道的。”德公公硬着头皮说。
“讲!”离漾声音忽而拔高:“究竟谁是朕的青梅竹马!”
德公公一哆嗦:“回皇上,是......是离贵妃娘娘啊!”
离漾的唇角勾着一抹骇人的杀意,他死死的盯着德公公,火气汹腾,离漾一脚踹翻了德公公:“还敢骗朕!信不信朕杀了你!”
德公公前胸后背疼的直哆嗦,他拼命的咳嗽了几下,支支吾吾的说:“皇上,奴才没骗你啊,皇上的青梅竹马就是离贵妃娘娘啊。”
“朕杀了你!”离漾嘶吼,大掌的虎口倏然掐住了德公公的脖子,阴蛰的龙眸泛着危险的精光:“在朕的昏迷的时候竟然胆敢跟朕玩一出狸猫换太子之计,你究竟有何意谋!”
德公公剧烈的咳嗽着,瞳孔上翻着,他摆摆手,断断续续的说:“皇......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
“你若再不说实话朕现在就派人去皇宫将她关入慎刑司好好的盘问一番!”离漾拿出了杀手锏。
德公公心里一惊,求饶:“皇上万万不能啊,您不能误会了贵妃娘娘啊。”
“误会?”离漾眉梢轻挑:“在朕看来就是一个弥天大谎!”
“皇上......”德公公如一个乌龟一样拼命的翻了个身子,他跪在地上一直叩头:“奴才拿性命担保,贵妃娘娘没有说谎,她就是皇上儿时的青梅竹马,皇上万万不能听从歼人的话来误会了贵妃娘娘啊。”
月黑风高。
离漾凝着极为异常的德公公,睿智的他闪过一抹精锐的光芒,他忽而松开德公公,拍了拍大掌,细小得尘土飘在空气中。
他负手而立,凝着被乌云卷碎的月光,淡淡道:“朕暂且相信你一回,若是你胆敢欺骗朕,朕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德公公急忙叩谢。
离漾拂袖而去。
留下吓的一身冷汗的德公公,木门被风‘呼呼’的吹起,德公公的眼底划过一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