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些最为自由的人,他们或许没有工作能力,或许智商不高,或许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身体残缺,甚至无家可归,只能靠人们的怜悯,才能活下去,但不可否认,他们是最为自由的人。
这是一个有着三件都有残缺的破旧衣服,两条没了膝盖的裤子,两只不一样的鞋子,头上的头发硬邦邦的,肤色因为太久没有清洗而变得褐黑色,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身上散发的恶臭让人靠近了也想回避,人们称这样的人为流浪汉,而他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流浪汉。
老头是被饿醒的,他没有看到那只跑掉的猫咪,在地上捧起一堆雪,往脸上胡乱擦着,时不时拿起一点雪往嘴里送,过一会吐出来的是带着温度的水。
老头洗涮完毕,是时候找吃的了,他选择这里作为暂时居住的地方,除了可以遮挡落雪外,还有另一个原因,这里有一个垃圾桶,乞丐们的食物来源有几个,一些小饭店的后门,太大的会有保安赶他们走;面包店外的展示盘里,也会有几个小乞丐趁着店主人没注意,偷上几个,然后在被抓住之前赶紧跑。还有一种就是最简单的,吃人们吃剩下的,已经烂坏的,一般垃圾桶里的都能保证一定程度的新鲜,还有安全性,至少吃下去,最多只是疼一下肚子,还不至于死。老乞丐记得前几天就有个同行在一个菜市场,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老头并没有在这个垃圾桶里找到能吃的东西,向着下一个目标出发,作为一个资深的乞丐,他必须记得每一个食物储藏点,虽然里面不一定每天都会有食物。
有时候老头也会想,自己应该是个流浪者,不算乞丐,因为自己没有靠乞讨来维持生命,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养活自己,这比乞丐的不劳而获要光荣的多,老头每次想到这里都会无声的笑笑,一个好心情随之而来。
伴随着老头的不断寻找,他终于在一个胡同里面的垃圾桶找到几块油腻腻的油饼,正当老头像一个胜利者拿起属于自己的战利品时,旁边的垃圾堆里惊动了他。
老头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起手中的食物往后退,他看清了声响的源头是一个和他同样职业的人,只不过这个人萎缩在角落里,和周围的垃圾融为一体,这是个小孩,小流浪者。
小孩胆怯的看着老头,仿佛老头下一秒会欺负他,老头也在看着他,怕他抢走自己的食物,两人警惕的对视着。
老头并没有走掉,也没有去抢夺这个属于小孩的地盘,反而坐到了小孩的旁边,可能他看到这个小孩的身体瘦弱,可以说的上骨瘦如柴,身上连件比较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只能靠周边的垃圾保暖,又可能是老头看到这个小孩的眼光中除了胆怯,还有浓浓的绝望,之前他从一个身体完全不能动的同行眼神中看到,之后他再也没看到这个同行。
可能是可怜,同情,同病相怜,又或者是老头心中的一点光芒,老头把手中的油饼递给小孩。
可能是太饿了,小孩渴望的看着老头手中的油饼,伸出同样是脏的快成为黑色的手指。这是个小女孩。
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冰冷的气息肆虐着人们,一个肮脏的垃圾堆,有两只同样肮脏的手,或许这不是他们原来的颜色,接触到了一起。这一刻,我们不知道老头和小女孩心里的颜色是什么,但必定会突破那一层黑色的外罩,显露出来。这一幕并没有人看到,只是下的雪好像大了点。
老头看到小女孩吃下油饼,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感到施的情绪,脸上的笑容更加大。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就和我一样那么悲惨呢。
“娃,你和我一样,没有家可以回吗?”
小女孩没有理睬老头,专心吃着油饼。
“没想到我胡老头也能帮人,娃,你叫什么。”
小女孩看着老头手中的油饼,她的已经吃完了。
“给,以后咱爷俩一起过吧。”
接过老头给的油饼,小女孩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
三天后,胡老头带着小女孩在这个城市里流浪,从同行们中争夺生存的权利。小女孩说她没有名字,胡老头管她叫丫头。
经过五天时,丫头的警戒心放下不少,和胡老头相处的不会太防备,雪真的变大了。
十天过去了,胡老头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把找到的食物先给丫头吃,他自己再吃。积雪的厚度比之前还有厚一点。
半个月的时间,胡老头倒下了,他没死,只是病了。胡老头迷迷糊糊的说道:“娃,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口中一直呢喃着没事的,他们对抗病魔的办法很简单,靠身体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