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挖地三尺,被凤璟地毯式的翻找了不下十遍,可还是无蔺芊墨一丝踪迹。这结果…。让人极度失望,同时,也确定蔺芊墨她必然没死。
“我的墨儿,她被人藏起来了,她还安好。”凤璟眸色暗沉如墨,声音平缓,“只要她安好,我就一定会找到她。”
国公爷听了,静静看着凤璟,没说话。蔺芊墨或已不再人世,这样的话,无人敢说。就算只是猜测,此时,也让凤璟难容吧!唉,儿女情劫,犹如生死大关。若是蔺芊墨真的已死,凤璟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真是不敢想象!
“凤和!”
凤璟开口,凤和即刻上前,“主子!”
“看好赫连逸!”
“属下明白!”
“严守京城各大出入口,直到找到夫人。”
“是!”
“大军退离京城。”
凤和闻言,抬眸。凤璟淡淡道,“退离,潜散开来,围绕大瀚,暗中查探夫人下落。”虽感十有*蔺芊墨出京的几率不大,但,那一万一凤璟不想忽略。
“是!”
“宫中,太子府,三皇子府,长公主府,凤家军撤离,由明转暗,凤卫潜伏,监守,不容有失。”
“是!”
“去吧!”
“是!”凤和领命,飞身离开。
该撤离的都撤离了,只有九皇府除外。由此可见…
“你怀疑是赫连逸做的?”
“我不是怀疑,而是几乎肯定。”凤璟眼底森冷一片,只可惜,曾经的他对皇家秘闻,秘事完全不感兴趣,从来没刻意的去探究过什么。在凤璟眼里,皇家是世上藏污纳垢最多的地方。各种阴狠的药物,阴损的事,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包括哪些所谓的密道,赫连逸帮着寻觅了一遍。可那些都是他知道的,谁又如何能确定,他其中有没有隐瞒什么。
所以,凤璟可确定,定然是赫连逸对蔺芊墨做了什么。用他超出认知的办法,圈禁了她。
国公爷听了,看着凤璟,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选择了沉默。
国公爷想说,若不是赫连逸做的呢?若不是赫连逸做的,凤璟恐怕会更加不安吧!也许,凤璟倒是希望赫连逸劫持了蔺芊墨,那样,凭着赫连逸对蔺芊墨的情意,在极大程度上,蔺芊墨是安全的。否者…换做是他人,蔺芊墨的处境,难以估计,恐怕更糟。
“呜哇,呜哇…。”听到哭声,凤璟眼帘微动,起身,往内间走去。
看着凤璟的背影,国公爷重重叹了口气。曾经最让他感到歉疚,也最为放不下的孙儿,现在也有孩子了,这对于国公爷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可是…凤璟有孩子了,但他要担负的不止是父亲的职责,还有母亲那份责任。每次看到凤璟抱孩子的样子,国公爷总是感到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心酸的厉害。所谓,爱屋及乌,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比凤璟做得更加极致!
“璟儿,你去忙你的吧!安儿和念儿,我来照顾就好。”凤老夫人抱着孩子,看着凤璟明显消瘦的面容,心疼道。
凤璟摇头,没说话,伸手抱起哭闹的凤墨安,看着孩子,他心里会稍微感到一丝安稳。蔺芊墨有多爱孩子,凤璟看在眼里。继而,每次看着孩子,凤璟都越发坚信,蔺芊墨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凤璟撤兵,赫连昌棺木离京,送往皇陵。百官也随着松了口气!凤璟若真夺权,他们是完全无力阻拦,甚至还被牵连,流血之事在所难免。他们还没活够,不想死呀!不过,他们也被动的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当然,所谓的应对,自然就是干脆的俯首称臣。关于这一点儿,纠结,抗拒的人不多。
因为,他们对朝廷的忠心,还未到拼死相护的程度。同时也是因为他们对凤家称帝,并不是那么排斥,难以接受。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来说,凤璟若称帝,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儿。看着凤家军,众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准备好了膝盖,就等凤璟振臂一呼,登上大宝,他们跪地高呼万岁了。
可没想到,凤璟竟然撤兵了!如出兵时一样,众人再次呆了,傻了!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难道,凤璟搞出这么大动静,真的只是为了寻找蔺芊墨而已?对于帝位,他真的一丝兴趣都没有?
呃…。若真是如此,那…世上再没比凤侯爷更傻的人了。登基为帝之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呀!比蔺芊墨好看的,比蔺芊墨粉嫩的,比她妖娆的,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那前景,那艳福,只是想想心都醉了,可凤璟却这么不咸不淡的给舍了。真是…。男人们催胸顿足,怎么还有这么不开窍的人呢?
“蔺芊墨真是一祸水呀!”有人感叹。
“看来,凤侯爷包括凤家,是真没那份野心呐!”这是做臣做上瘾了吗?
“男女之情,真的比权利还诱人吗?”有人疑惑不懂。对于凤璟撤兵,众人反应相差无几。各种感慨,唯无赞赏。江山和女人,太好选择,太易取舍,而凤璟做错了,大错特错。这是他们的共同感觉。
九皇府
傍晚十分,蔺芊墨对着一桌子的饭菜,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巴巴看着,肚子咕咕的叫着。听到蔺芊墨肚子发出的咕噜声,赫连逸微微扬眉,“饿了!”
蔺芊墨直直看着赫连逸,眨巴眨巴眼,说不了话,继用眼神,强烈表示,她很饿,十分饿!
赫连逸看了,道,“对本王抛媚眼?想诱惑我。”
蔺芊墨闻言,不眨眼了。
赫连逸看此,温和一笑,不疾不徐的夹了口菜放入自己口中,“味道不错!”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肚子叫的更响了,连眼神都变得悲愤了。
赫连逸笑了笑,“想吃吗?”
蔺芊墨听了,不眨眼了,张口,无声表示。想…
“哭一个!”
蔺芊墨:…。这是条件交换吗?哭了,就给吃的?赫连逸好幼稚,幼稚的无厘头。可是…。蔺芊墨眼圈却是红了,不用去做什么准备,眼泪直接冒了出来。
蔺芊墨静静看着赫连逸,眼泪滑下。这个种境况之下,哭对于她来说,最为简单,容易的事。她好想凤璟,好想孩子!她肚子好饿。人难免一死,可她不想自己是被饿死的。醒来以后,又被生生饿了两天,那滋味,头晕眼花,腿软手抖心发慌,整个人虚软无力。
赫连逸看着,脸上笑容渐渐隐没,神色变得莫测,难懂。蔺芊墨的眼泪,并未让他感受到想象中的愉悦。如此,一,可证明他很正常,对于虐待他人这种事儿并无异常嗜好。二,他脑子失忆了,可对她的感觉却还在。不然,他这个时候,面对蔺芊墨的狼狈和泪水,理当是无动于衷才是,不应该是感到不舒服!
两人对视,良久,赫连逸伸手,在蔺芊墨身上轻触。
“唔…。”一丝麻痛略过之后,蔺芊墨发现她能动了。
“吃吧!”
赫连逸话音未落,就见刚才还泪眼汪汪的女人,既捧着碗,狼吞虎咽开始扫荡碗里的饭,那模样,风卷残云不足以形容。
赫连逸:…。放下筷子,看她吃饭没了胃口,直白评价,“吃相真是难看。”别说优雅了,连最基本的仪态都没有了。男人吃饭也没这么猛的。
蔺芊墨听了,也不回话。因为嘴巴塞满了顾不上。自动忽略赫连逸嫌弃的眼神,埋头苦吃。手抖的厉害,也不吃菜,用勺子猛把米饭。
影一看着,暗腹;吃相确实不咋地,不过,遥记在清河时第一次见到蔺芊墨时,她那吃相跟现在相比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人家当时还自称‘爷’来着。还有那架势,完全是绿林好汉,江湖氓客的姿态。想想以前,对比现在,嗯!这样已算是比较含蓄的了。最起码没翘起二郎腿,大喝一声‘小二,一壶酒,二斤牛肉’。
想到以前,影一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那时的主子,那时的蔺芊墨,那时的日子,闹腾的厉害,却又莫名令人怀念。
“你在凤璟面前也这样吃饭?”
蔺芊墨听到了,仍旧不答话。
“说话!”
“水…。”蔺芊墨拍着胸口,噎的难受,当然也不敢指望赫连逸这会儿做绅士倒杯水给她。捶着胸口,捧着桌上的茶壶,猛灌几口,总算感觉好多了。
看着蔺芊墨那狼狈样儿,影一无声叹了口气,作为下属,影一对于赫连逸劫持蔺芊墨这一做法,不敢做任何评论。不过…
根据他对蔺芊墨的了解,她那样的性情,对于主子蓄意的作为,生生让她和孩子与凤璟分离的做法。她会选择沉默应对,任由主子为所欲为吗?
影一感觉,不可能!绝不可能。若蔺芊墨老老实实,听天由命,被动的承受着。那就不是她了。因有这一感觉,继而,影一感觉…往事重现,主子吃瘪即将重现的既视感,直面而来!
一碗米饭下肚,蔺芊墨总算感觉心跳平稳了,眼前的景物也不再晃动了。看着赫连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凤璟说,我这样子吃饭,令他感觉饭菜的特别的可口。”
赫连逸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温和道,“没想到寡淡的凤侯爷,还会说如此温柔小意的话。”
蔺芊墨笑了笑道,“而九爷曾说,我那样吃饭,看起来率真又可爱,是你最喜欢看的一个景致。”
蔺芊墨话出,赫连逸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嗯?怎么说呢?还不到被雷劈的程度。影一悄悄看了一眼,垂眸…来了,来了。僵硬瞬间,恢复如常,看着蔺芊墨不温不火道,“听到本王那样的夸赞,你可高兴?”
蔺芊墨摇头,正色道,“我说,‘你胡说’。”
赫连逸点头,“确实是胡说!”
蔺芊墨扯了扯嘴角,而后隐没,转而问道,“凤竹她是不是死了?”
闻言,赫连逸抬眸,“最后拉住你的那个婢女?”
“是!”
“嗯,她死了!”
蔺芊墨听言,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沉默。手上,最后关头,凤竹用力拉着她的力道,那抹温热,仍残留,可人却已不再了。
“怪本王吗?”
“嗯!”
答案太过坦诚,太过干脆,赫连逸不由笑了,“你倒是坦白。”
“你说过,不喜欢我说假话。”
“呵呵…这倒是成了你对本王不敬的理由了。”温和的语气,重了一分。隐见的不喜。
蔺芊墨没说话。凤英,凤竹,对她以命相护的人,现在已离开她的人。人生最大的苦,苦不过天人永隔。人与人最远的距离,远不过阴阳相隔。
“一个婢女,她的生死,你是真的在意?还是…”赫连逸说着,微微一顿,道,“还是,故意做给本王看的?意图,让本王看到你的‘纯善’。”这话说的温和,却也不掩嘲弄。因为,在赫连逸看来,在这种时候,蔺芊墨最该问的应该是凤璟和她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继而,赫连逸感到蔺芊墨这样的询问,是刻意,是为了表现自己,是虚伪。
女人,虚荣,贪慕,欲迎还拒,故作姿态,心口不一…。简单的说。在赫连逸的心里,女人等于慕容烟,惯于算计,又极度善妒。因此,赫连逸不喜欢女人,也从不小看女人。最毒妇人心,这话自有由来,不是空话。所以,过往之中,赫连逸面对女人,虽然态度温和,可言辞之间却是完全的上位姿态,对女人他从不纵容。
而蔺芊墨可说是一个意外,意外的闯入了赫连逸的世界。在他不以为然的时候,闯入了他的心里。因为看到了蔺芊墨的不同,所以,对她格外不同。可现在,赫连逸遗忘了她,那份不同也随消失了,自然而然的,在赫连逸的眼中,蔺芊墨也变成了他定义中的那种女人,惯会装腔作势之人。
见蔺芊墨沉默,赫连逸开口,“怎么?可是觉得本王这话很刺耳,令你感到很失落。因为不再喜欢,对你也不再包容。”
“失落有,叹息也有。”对于赫连逸的忘记,蔺芊墨心情是复杂的。曾经熟悉的那个人,一夕之间变成陌生人,无法无动于衷。特别连带出这种境况,让人无法坦然处之。很抓狂呀!
“这其中的落差,可是令你感到很不舒服?”赫连逸随意道。实则是在暗指,蔺芊墨虚荣,贪心作祟。明明不愿跟他在一起,却还妄想霸占着他那份在意。
蔺芊墨听了,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记得那年,我们初识之时,九爷为何会主动接近我吗?”
赫连逸摇头。
“因为你那时刚好无聊,而我让你感到有趣,是个可看的乐子。所以,我入了你的眼。”蔺芊墨看着赫连逸,淡淡一笑,眼中溢出一抹怅然。
“而现在情形和那时差不多,那时是无聊,现在是好奇。好奇为何会喜欢上我,好奇,我这样一个女人,如何值得你屈就至此,值得凤璟如此对待。所以,九爷刚才的话虽然确是很不动听,但却令我想起了最初的你,尊贵,骄傲,不会轻易的相信谁,也不会无缘由的针对谁。”
现在赫连逸针对她,原因只有一个,那段遗失的记忆,令赫连逸对他自己感到不满了。而她这个令他丢失原则之人,自然也分外令人感到不愉快了。只是,那时赫连逸把她当乐子看待,对她态度尚且友善,而现在,只有不喜了。
赫连逸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你这份认知没错,从最初到此刻都没错。看来,你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只能说,她们不懂得欣赏我的内在美。”蔺芊墨说着,抚上自己脸颊,骤然,身体一僵,脸上那奇怪的面皮,令她感到很不适应,从心里不适应。
蔺芊墨的反应,赫连逸看在眼里,缓缓笑了。
“九爷,能问一个问题吗?”
“想知道凤璟在做什么?”
“他在找我!”
“确实在找你,且动静不小。看到那些凤卫了吗?”
蔺芊墨点头,“看到了。”可也只是远远看着,只能看着。
“凤家军,不止是本王这里有,京城,皇宫,所有的皇家宅邸,都被凤家军包围了。为了你,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凤侯爷也算是做的够彻底。”也因此,让赫连逸越发想探究蔺芊墨到底有何不同了。
蔺芊墨听言,眼眸紧缩,心口酸涩。
“知道凤璟为你做到如斯地步,心里可是很高兴?”赫连逸看着蔺芊墨,问道。
凤璟对她的在意,蔺芊墨早已感受到,不需要用这些来证明。心疼在心,蔺芊墨不想回答什么。继续问道,“九爷为何会遗失那些记忆,我能知道吗?”
蔺芊墨不答,赫连逸也没再追问,而对于她的问题,赫连逸也不曾回避,直言,“是夏如墨做的!”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心头一跳,“九皇妃?”
“嗯!”赫连逸风轻云淡道,“本王对你的痴心,深情,还有那种不求回报的默默守护,令她感到十分感动,也为本王感到心疼。所以,用她那有限的性命为赌注,在本王身上种了忘情蛊,让本王忘记你,这样我就不会因无法拥有而孤单,寂寥,痛苦。”一番话,赫连逸说的冷淡,淡到…冷漠!
蔺芊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蛊,超出她认知的东西。要医治赫连逸,她无能为力。还有夏如墨,她…因为心疼赫连逸,把有限的生命献了出去,这,该说她伟大?还是该说她傻?赫连逸是把她忘记了,可他又好奇了,动起手来亦是不曾犹豫了!现在,造就出这种局面,跟以前相比…更乱了!乱的让人,满身力气,却不知该向谁发!满身是嘴,却理不清,道不明。一团麻!想骂娘…这么想的,蔺芊墨也这么做了。
“他妈的…。”三个字,骂的又狠,又平静。想简单粗暴,直接了当解决,可她却没跟赫连逸硬碰硬的资本。
影一嘴角抽了抽。
赫连逸直直看着蔺芊墨,“你刚才…。骂人了?”
蔺芊墨点头。
“夏如墨因为心疼,灭了你的记忆。九爷因为好奇,劫持了我。而我因为饿了,所以吃饭丢了优雅,因为心情不好,开口丢了口德。你们做事总有缘由,我也是一样。所以,九爷抱着理解的心里,忍耐着听了吧!毕竟,比起你们那种因自己想,就霸道出手的做法,我还很是君子,只动了口,不曾动手。”
“你若是君子,那本王…”
“是土匪!”
赫连逸闻言,轻哼一声,“看来你是吃饱了,都有力气对本王嚣张…”
赫连逸的话还未说完,画风突然一变,刚才还绷着小脸,气哼哼的小女人,突然膝盖一软,蹲在他面前,拉着他袖摆,哇哇哭了起来,“九皇爷,掌柜的,九爷爷,让我回家好不好,我好想我家宝宝,呜呜…。凤璟那厮连抱孩子都不太会,跟拎着个包袱似的,每次亲孩子连力道都掌握不好,那胡渣都能把孩子给扎哭了…”肚子空了,怀里空了,心却落家里了,这样下去,蔺芊墨感觉,她不是得相思病,就是直接抑郁。想念孩子那种滋味,太难忍受,难以忍受!
赫连逸抿嘴,明明刚才还他针锋相对的,怎么一下子就…她以为,他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要听她说家常的吗?
“只想孩子,就不想凤侯爷吗?”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话出,赫连逸心情瞬时不好了,说不清那种感觉,反正,让人分外不喜。
蔺芊墨抹泪,“想…”
赫连逸冷哼,“你倒是坦诚。”
“想他多正常,不想,才是奇怪吧!”蔺芊墨说着,吸了吸鼻子,顺手拉起赫连逸袖子抹了一把。抹完,想到什么,抬头…看到的就是赫连逸明显沉下来的面孔!果然,人哭的时候,脑子就会缺氧。该做不该做的,都顺手做了。
蔺芊墨低头,默默放下他那沾染了水渍的袖子,默默起身,退后,然后坐下。
赫连逸就这么一直看着蔺芊墨,想看她在犯错了后,到底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看到蔺芊墨不是跪下,而是坐下后,已觉她是胆儿肥。不过,他依然没开口,本以为她坐下后,定会说些什么。比如请罪,辩解或是…呃,没有,统统没有!
蔺芊墨坐下后,竟然重新拿起筷子,精准的插起个鸡腿儿,然后快速的吃了起来。
赫连逸:…简直是无言以对了。他刚才竟然等着她来请罪,呵呵…到底是他天真了?还是这个女人太过不可理喻?作为大瀚九皇爷,他是天真的人吗?不是…所以,结果自然是眼前女人太无厘头。
蔺芊墨不看赫连逸变幻不定的表情,只是埋头快吃。没办法,时局已是这样,她也要懂得随机应变。赫连逸一个好奇,把她给禁了。现在,她还真怕赫连逸一个生气,把饭菜也给她禁了,所以,在有的吃时,赶紧吃,抓紧时间吃…
看着蔺芊墨塞的鼓鼓的双颊,油油的嘴巴…那乞丐,难民样儿。为了自己下一顿饭的胃口,赫连逸果断移开视线,悠悠道,“无论再怎么想,我都认为,温柔娴淑听话的女人才应该是我喜欢的。”说着,看向影一,“确定没对本王欺瞒什么?”
就蔺芊墨这粗蛮之态,他会喜欢上她?赫连逸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影一闻言,单膝跪地,“属下不敢欺瞒主子!”
对于影一,赫连逸还是信任的。如此来说,若不是影一的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只能是他自己了!这认知,无法令人心情愉悦,如此,赫连逸转眸,看向蔺芊墨,手指微动!
“呃…。”拿着鸡腿儿啃了大半儿的蔺芊墨,鼓着嘴巴,再次僵住。古代的轻功,古代的内功,真特么的欺负人。愤然!
赫连逸看着蔺芊墨的包子脸,淡淡道,“如此挂念孩子,想念丈夫的女人,不应该吃的这么香。”
蔺芊墨听了,鼓着脸不说话,当然,就是想说,她也说不了。
“九皇妃身体不好,以后大鱼大肉的就不要上桌了。”细心,贴心的九皇爷吩咐道。
“是!”影一应,不由抬头,看了蔺芊墨一眼,明知蔺芊墨被点了穴不能动,可影一却好似,仍看到她把手里的鸡腿握的更紧了。
“本王记得,夫人好似特别喜欢喝参汤吧!”赫连逸抿着手中茶水,不疾不徐道。
赫连逸话出,蔺芊墨面皮抖了抖。至于发抖的原因,是为‘参汤’还是为‘夫人’这称呼,就不得而知了。
影一应是,低头,不用看,蔺芊墨这会儿肯定又悲愤了。
“府里别的不多,就人参多,就用这个来做皇妃的一日三餐吧!”赫连逸说完,看着蔺芊墨抿紧的嘴角,缓缓笑开,那笑容,真是俊美的一塌糊涂,让人看着,好想…。以暴制暴!参汤,还一日三餐,这是逼着她绝食的节奏呀!该死的参汤,多精贵的玩意儿,可她却没口福,沾上既过敏。赫连逸必然是知道这一点儿…眼珠转动,看向影一,说的可真是够细致的。
“带夫人去休息!”
“是!”
赫连逸离开,蔺芊墨无声吐出一口气。凤璟和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凤家
凤璟一怒,惊了多人的心,可最后结果,竟纯为红颜。这…凤胺紧绷的皮松懈下来,人却莫名失落了,怅然若失。
“二哥,我感觉凤璟真的是个特别奇怪的人,你觉得呢?”凤胺看着凤肣,挠头道。他这样的收尾,正常人干不出!人力有,能力有,名头也有了(皇家人谋害蔺芊墨多强大的理由呀!),具备了这些,帝位已是近在咫尺,只要他动动手既可得到,然,他却收手了。看着凤家军撤离京城,凤胺心焦了。
凤肣听了,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意味深长道,“你可是在遗憾什么?”
凤胺闻言,眼帘微动,随着笑道,“我遗憾什么,我就是觉得凤璟琢磨不透!”
见凤胺回避,凤肣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也自然的避过了刚才的话题,淡淡道,“没什么难琢磨的,由这一事,清楚证明,在凤璟的心里,蔺芊墨比任何的权势都重。”
说完,凤肣垂眸,遮住眼底一抹复杂。帝位,凤璟都不屑一顾。那么,过去他为了一个凤家家主的位置,暗中对凤璟多番为难又算什么呢?凤肣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人家从来都不曾看在眼里的东西,他却拼命在谋算。呵呵…
不过,若是没有这启事,凤璟就是说他对家主的位置,完全没任何贪恋,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吧!可现在,却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叹气,心情百味复杂,一时感慨,“世上人,千万种,各个不相同。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富贵,权势放在第一位的。对凤璟…过去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加负在了他的身上。”
凤肣突然的坦诚,让凤胺听的一愣,“二…。二哥,你是不是病了?”
凤肣:…“我没病!”不过,被凤胺这么一问,凤肣那点感叹也随着烟消云散了。
凤胺听了,神色不定,愣愣道,“既然没病,那你刚才怎么说出那种话来了。”
“我说什么了?”凤肣面色开始不好。
凤胺直白道,“你刚才不是承认了,过去对凤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二哥,这样的大实话,你就算是烂死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呀!怎么现在就…”在凤胺的认知了,凤肣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满心谋算,却不显分毫,很是高深的那种人。所以,一时之间,凤肣这种情绪外露,心情剖白的说话方式,让凤胺有些不适应。
凤肣闻言,脸色开始发黑。跟凤胺谈心,他真是疯了!
“二…二哥,你…你这样我更紧张了。你真的没哪里不舒服吧!”凤肣不会在向他坦白了心思后,即刻就把他灭了吧!
凤肣听言,再看凤胺那布满怀疑色的脸,顿时脸全黑了!暮然起身,看着凤胺冷着脸,磨牙道,“别给我想那些污七八糟的,你我也是做叔父的人,现在,凤璟心里不好过,我们作为长辈,也该拿出点儿样子出来。从明天开始,每天下朝之后,跟着我一起带着人,到处找找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蔺芊墨的踪迹。”
凤肣说完,收获的是自然不是凤胺的感动,而是越发惊疑不定的脸。
凤肣气闷,“蔺芊墨不见了,凤璟不好过,父亲心里肯定也愉快不到哪里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眼睛却看着我们,看我们会怎么做。所以,我说的话你给我记着。不然,小心我告诉父亲,说你冷心寡情,身为叔父,对于侄儿的困难,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凤肣话落,凤胺已目瞪口呆,“二…二哥,你…你还会告状了?”
凤肣:…。他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找气呀!这认知出,气哼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拂袖而去,不愿再看凤胺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
走出门,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跟凤胺这呆子竟然是兄弟,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凤家三兄弟。凤腾是个阴的,凤肣是个聪明的,而凤胺是个会折腾的。
兄弟聊个家常,最后不欢而散。不,确切的说是凤肣被气走了,而凤胺还在凌乱中。满腹算计的二哥,突然变成了会体谅侄儿的好叔父,还变成了,会体贴父亲的孝顺儿子,这改变…。突然的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所以…
“二哥,是不是撞到头了?”凤胺深深怀疑。
另一边,张氏对着顾嬷嬷也在小声嘀咕着,“凤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真的只是为了蔺芊墨。你说…蔺芊墨她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怎么就这么好命呢!”语气之间,是掩不住的羡艳。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对于情感,总是比男人更有感触,也更容易善感。
顾嬷嬷听了,含蓄道,“当初侯爷出事儿的时候,侯爷夫人那种全心的等待定然是让侯爷十分感动吧!所以,侯爷也才会如此不依不舍。”
张氏听了瘪嘴,“难道我对凤肣就不够全心全意了吗?”
顾嬷嬷听言,一怔。
张氏轻哼一声,“可他对我,却是连我对他的一分都比不上。我若是不见了,他别说满天下的找我了,能真心的惦念我几分,我就满足了!”张氏说着,叹了口气,一时伤感,“这世上那个女人不是对自己的男人费劲了心,可男人呢?有几个能做凤璟那种程度的。别说跟他一样,能有他一半儿的恐怕都寥寥无几。”
顾嬷嬷听了。不知该怎么回话。
“在男人的心里,女人为他付出那是应该的。说到底,还是蔺芊墨有福气。”张氏对蔺芊墨是典型的羡慕夹带嫉妒。
“只可惜,却是空有那个命。却没有那份运气,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不然,这世上的好事儿,岂不是都让她占了。”说到最后,声音轻快起来。
想要凤肣变成凤璟那样明显不可能。所以,只能从蔺芊墨不幸中,获取安慰。她虽无丈夫全心的爱,不过,却有安逸,安稳的生活,所以,她跟蔺芊墨相比较,也是相差无几的吧!
顾嬷嬷继续沉默。主子的事儿,她做奴才的不敢妄议。特别是关于蔺芊墨,看看凤侯爷这一次的动静,就是在背后说一句也不敢。
说完蔺芊墨的事儿,张氏转而又问起肖氏来,当然,这跟关心无关,关注肖氏不外乎是肖氏总是能令人心情愉快。
“肖氏怎么样了?可从家庙出来了?”
顾嬷嬷摇头,“大奶奶还在庙堂中为大爷和侯爷夫人祈福。”
张氏听言,呵…“让她祈福?”满是讥讽,嘀咕,“她不诅咒就不错了。”
张氏话出,顾嬷嬷心头一跳,有什么在脑子中极快闪过,是什么?她却没抓住。
“肖氏真是个能做死的!”
对于这一点儿,顾嬷嬷也是由衷的佩服。想想看,凤老夫人对沉静的一个人呀!可肖氏却每每都能戳到她火气的地方,令她发怒。这也算是一种能耐吧!
想到肖氏还在家庙敲木鱼,张氏心情又愉悦了一分。快乐果断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其实,张氏曾经也很嫉妒肖氏的。肖氏明明是那么蠢的一个人。可却活的那么滋润,夫君身无二妇,儿子优秀又争气。过去十多年,张氏因肖氏可是扯破了不少的帕子,可现在…
“果然,这世上没有谁能拥有全部的。”这结论,让她心里完全顺畅了。
“这几天我也累坏了,我去歇一会儿,等二爷回来再叫我。”天下太平了,心情舒畅了,睡个觉,做个美梦去。
“是!”
侯府
凤璟撤兵,赫连昌下葬,赫连玔顺利登基。朝堂之上,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平稳。京城百姓的心,也随着踏实下来了。一切好似都恢复到了从前。除了侯府,气氛仍旧低迷。
“除却进宫之外,赫连逸偶尔会去城外海边待一会儿,其余时间都在府中待着…”凤和说着顿了一下道,“时常会拿出一张夫人曾经的画像静静看着。”
凤璟听了眼帘微动,却没说话。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可却又令他感觉那么反常。只是,那一反常点在哪里,他却总是抓不住。
凤璟不开口,凤和继续道,“因九皇妃身体不好,偶尔赫连逸还会去九皇妃哪里待一会儿。”
“去夏如墨哪里吗?”凤璟忽然开口。
凤和点头,“是!”
凤璟静默,片刻,开口,“这些日子可见到夏如墨了?”
凤和点头,“前两日,九皇妃由下人扶着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九爷刚好回府,也过去稍坐了片刻,不过,倒是没怎么说话。”
“赫连逸经常去她那里吗?”
“不经常,偶尔去。”
“过夜吗?”
凤和摇头,“不曾!主子,可是觉得九皇妃有什么问题吗?”
凤璟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正屋,凤冉抱着孩子,看了看站在院中正在和凤和说着什么的凤璟,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对着凤老夫人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嫂。”
“璟儿有心,不会太久的。”
“希望是这样,不然,大哥和孩子就太可怜了。”凤冉看着怀里,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柔软小儿,母爱泛滥,自然心疼,“墨安,想你娘亲吗?”
“咿呀…”凤墨安挥动他那肉肉的胳膊,算是回应。
那萌萌的模样,看的凤冉不由笑了,“小傻瓜。”
凤老夫人看着孩子那纯真,无忧的模样,面色也不由舒缓了几分,眼中怜惜之色满溢“安儿和墨墨虽然小,不会说话,可他们也不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小傻瓜。你大嫂刚不见的那几日,他们哭闹的很是厉害,后来,柴嬷嬷拿了一件墨儿穿过的衣服给他们,两个小家伙抱着衣服,当时就高兴了。”
凤冉听了,心疼,“应该是记住了大嫂的味道。”
“嗯!晚上的时候也是一样,除了璟儿,谁都不要。”
“那大哥…”
“晚上都是他带的,两个孩子在他怀里总是睡的特别安稳。”
凤冉听的却是心里酸涩。凤老夫人叹起,一时沉默。
良久,凤冉皱眉,开口,轻声,犹豫道,“祖母,你说,万一大嫂她…。”话未说完,既被打断。
“冉儿!”凤老夫人看着凤冉,沉然道,“这样的猜测,不要去想,更不要说,你哥他不爱听。”
凤冉闻言,心头一凛,紧声道,“祖母,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只是,对于墨儿,我们要跟璟儿一样,完全相信她安好。”凤老夫人看着自己怀里的念墨,那跟蔺芊墨如此一辙的小脸儿,声音低缓,“义无反顾,倾其所有,不计时间,寻找墨儿,这就是璟儿的态度。所以,我们只要祈祷墨儿安好,早日归来就好,其他…。璟儿不需要,无论是忠言逆耳,良苦用心,他都不需要。”
凤冉听着,心口发紧,“祖母…”
凤老夫人抬眸,看着凤冉,一双经历岁月风雨的双眸,厚重,悠远,平和,“冉儿,若真心疼你哥,就盼他所盼吧!”
盼他所盼!一句话,四个字,凤冉眼中溢出水色,喉头发紧,“是,我知道了,祖母!”
在蔺芊墨之事上,凤璟的态度是一个极致。他不要她们的苦口忠言,也不要她们的良言安慰。他的坚持只有一个,找到蔺芊墨,在这一点上,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你现在怎么样?一切可都好?”凤老夫人关心道。
凤冉点头,“我挺好!”
因蔺芊墨,凤璟那大动作一出,惊了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家。
凤璟要帝位都是轻而易举之事,那,若是要灭他们袁家,不用想,那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弹指之间就能令袁家在人间消失。这样的认知一出,袁家彻底老实了,心里那些个小九九是一个都不敢冒头了,连带的,对凤冉都隐隐的存在惧意,自然的恭敬起来。就怕凤冉一个不顺心,在凤璟面前控诉对袁家的不满。凤璟现在心气正不顺,他们可不想用命来为凤璟消散郁气。
“他们现在也不再盘算着,企图通过我图谋些好处了。我也一样,也不再渴求袁朗如何。大家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过着日子,倒是也挺好。”凤冉说的平静也冷淡。
后半生,为孩子而活,不再去费心抓住那个被妾室围绕的男人,争取那早四分五裂的爱,凤冉感觉反而轻松不少,心静,不再焦灼,痛苦,日子越发自在起来。
凤老夫人听了,点头。凤冉的日子,不算是完美,却也说不上悲哀。因为世上女人大多如此,日子安稳,孩子安康,至于男人,情爱早已是虚,相敬如宾是最佳。
如凤璟和蔺芊墨这样,历经波折,真心真爱的,那是极少,却也分外折磨人。唉…。世上人,尘世事,爱与不爱,好像都难两全。
“那个蔺纤雨,还有那孩子还在庄上吗?”
听老夫人问起这个,凤冉不由笑了,那笑带着一丝凉意,一抹嘲弄,“祖母可知道,蔺纤雨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袁朗的。”
“嗯!我已知道了。可是蔺安在其中动了手脚?”
凤冉点头,“是的!蔺安跟我大嫂之间有些过节。所以,就搞出了这么一出,企图让我跟大嫂之间生出间隙,在以后的日子里姑嫂之间,彼此关心变成针锋相对。蔺纤雨就是用来恶心我和大嫂的。可惜,孩子出生后,那长相泄露了一切。”
凤冉说着,勾了勾嘴角,“当一切被揭穿,我那小叔子不知小声求好,力求息事宁人保全自己也就罢了,反而各种为自己辩解,并还对袁朗出言不逊。这下可是把袁朗给惹恼了。本来袁朗就一直认定,他的仕途,他的一切都是蔺纤雨才毁的。现在,知道他是背了黑锅已经够觉憋闷,屈辱的了。可小叔子还那种态度,呵呵…最后袁朗也是豁出去了。”
凤老夫人听言,抬眸,“他做了什么?”
“他把蔺纤雨和那孩子从庄子接了回来,以敲锣打鼓的形式,并还让蔺纤雨亲口证实,说出那孩子是小叔子的,那一路下来,渲染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此后,袁朗曾经遭受的一切,在小叔子身上重演了一遍。兄弟二人,仕途尽毁,我公公怒火攻心,随着病倒了。”
“子不教父之过!”一句典故用在这,直白的说,袁大家长那是自作自受。
“后来我哥出头,把事儿给压下了,给衙门在袁朗安插了个不闲不忙,不上不下的职位。我那小叔子被驱逐出了京城,带着他的妻儿,还有蔺纤雨母子一同离开了。我公公身体每况愈下,想护个短,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有心无力了。所以,袁家现在很是平静,没人敢对我不敬,也没人敢向我伸手做恶。”
凤冉清楚知道,她能有这安稳的日子,都是依仗凤璟。若无凤璟护着,日子必然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所以,她感激,感激凤璟这位兄长给了她和孩子一个安稳。
“希望,大哥能早日找到大嫂!”由衷希望。
凤老夫人点头,没再多说。
九皇府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凤璟,赫连逸开口,率先问,“可是找到墨儿了?”
凤璟看着赫连逸,看着他眼里那抹关切,直直看着,片刻,开口,“找到她,我会特意来告诉你吗?”
赫连逸摇头,“不会!”
“夏如墨呢?”
凤璟话出,赫连逸眼帘微动,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似一抹笑意,却是稍纵即逝,那抹异动,转为奇异,“你特意过来找她的?”
“嗯!”
“原因?”表情,很正常的好奇了。
“因为她也叫墨儿!”清淡的回答,一语双关,掩不住探究的味道。
赫连逸扬眉,“你仍然怀疑是我做的。”
凤璟不说话,只是看着赫连逸。
赫连逸妥协,“好吧!走吧!”两人一前一后往夏如墨的院子走去。影一垂首跟在后面,身体紧绷,心跳不稳。
“给皇爷,侯爷请安!”丫头俯身,恭敬见礼。
“嗯!”赫连逸颔首,问,“娘娘可醒着?”
“回皇爷,娘娘醒来一会儿了,正在看书。”
赫连逸听了,抬脚走了进去,凤璟随同。
“咳…咳咳…九爷…”看到赫连逸,夏如墨由丫头扶着起身行礼,却在看到凤璟时微微一愣,动作顿住,“凤侯爷…”
“身体不适不用起来了,坐着吧!”赫连逸温和道,对于凤璟的到来,并未刻意的说明什么。
凤璟不说话,静静看着夏如墨,眼眸漆黑,幽沉。
夏如墨好似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低头,局促道,“九爷,侯爷,请…请坐!绿儿,倒茶。”
“是!”
赫连逸在一旁坐下。
凤璟却抬脚上前,直接走到夏如墨身边,而后,暮然伸手,扣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凤…。凤侯爷…”夏如墨本就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青色,好似对凤璟突然的碰触感到很是不适,也很无措。
赫连逸看着,沉默。
凤璟垂眸,夏如墨的不适,未曾落入眼中,手指微动,在她脸上逐一划过,仔细看着,少卿,手松开,放下,眼底溢出暗色。不是他的墨儿…
凤璟眼中神色,落入赫连逸眼底,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垂下眼帘,眼中情绪不明,脸上表情难以窥探。
影一一直不曾抬头。
凤璟松开手,夏如墨松了口气。
“知道我的墨儿在哪里吗?”凤璟突然开口,夏如墨心头一窒,手猛然收紧,苍白的脸色掩住了那瞬间心跳,引发的色变,眼眸放空,看着凤璟,缓缓摇头。
看着夏如墨摇头的动作,凤璟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墨儿很喜欢你!”
“是,我知道…”竭力抑制,不让声音发颤。
“她现在不见了,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若是知道,我定会告知侯爷!”
凤璟听了,勾了勾嘴角,而后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
“好好照顾皇妃。”赫连逸说完,随着走了出去。
“娘娘,奴婢扶你去歇着。”
夏如墨没动,身体紧绷的如石,绷的心口都在发疼。直直看着凤璟背影。
凤璟嘴角那一抹浅淡的弧度,那种森冷…。让人几近窒息。他发现什么了吗?
“咳咳…。”
咳嗽伴随着血色,泪水,一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