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下子,只剩下她和他。
第一次两个人单独接触,阿鼓忽然有些无所适从的紧张。纵观山院上下,表面是云师兄最风轻云淡。好像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实则。向来最淡定的人是阿鼓,因为凡事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无情到逍遥。与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让我帮你一起摘?”
“嗯,师兄不是站着没事做么?”
“你自己去摘吧。”他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薰池撇嘴,自行穿梭于果园之中。
她之前喊圆归帮忙带小白龙和乌七七回湄山居,而没有拜托阿鼓,实乃私以为阿鼓是师兄,怎么好意思去使唤师兄?自己又不是非脱不了这身,只不过是为了省个来回跑的时间快些摘好果子回去酿。阿鼓没有自觉跟着离开,她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好心问问要不要一起摘,却换来他的冷脸,委实有些郁闷。
也算好,薰池已稍微习惯鼓别扭的『性』子。既然他不肯摘,那就晾他在百草园里罢了,说不定下一刻他觉得无趣,便自顾自回去睡觉了。
然,鼓少年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他立于月光下,静看采摘投入的薰池,眉头隐隐皱着。清辉洒在她的脸庞,依旧如此动人。之前在他的脑海里思索的问题又浮现出来,为何薰池特地遣了女媱来与他说明自己和白龙的清白关系?山院里向他表白的女弟子两百年来屡见不鲜,照理说就算薰池真的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按照他的常『性』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似乎不是这样。
他会在听到小白龙喊薰池媳『妇』的时候,心中收紧,说不出的别扭;在看到圆归明明是不男不女,却厚颜无耻黏在薰池身边时,觉得碍眼;又总有那么个直觉,只要薰池在山院,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生活定然会变得活『色』生香。
而眼下,薰池赶走了其他人,单留他一个在此地陪伴,还邀请他一起摘果子。试想,空山明月下,一男一女在果香四溢,蛙虫唱晚的幽静处,摘果子!算是……幽会么?(张碧碧:容我暂停一下啊!拎起阿鼓踩在脚底下,拧拧。有人心疼么?)
阿鼓思及此,嘴角抽动,有向上弯的趋势,硬是忍住了。
他想:薰池才来山院没两天,以后日子还长着,也不急于一时,且再观望观望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能肯定自己予薰池的算不算是一段感情的萌芽。
作死啊……
且说回酿酒上来。酿酒的工序有简单也有复杂。简单的那一类,不论是处理的过程还是成酒的时间,都很快,口感自然比不得精心酿制的。不过像现在这种时候求之若渴的时候,薰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酿出一坛能喝的酒。
她把果子分在两个瓦缸之中,一个里面是容易发酵,酿制时间短的几种果子,里面达达果加了许多,另一个中则放着需要细细酿制的品种。她已打算妥当,先酿一坛下等的解解馋,剩下那一坛酿成中等。然后时间充裕了再多酿两坛上等的,也好有周转的余地。
成熟的灵果要先洗净,然后碾出里头的汁『液』,再等汁『液』沉淀后取其澄清的一部分,不密封发酵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封好埋到土里,使其加速成品。
薰池来来回回穿梭,将灵果装满了两个瓦缸,看地上的成果皱眉。凭她的能力,怎么着也提不起两坛,求助地望向依然一动不动站在外侧的阿鼓,“师兄……”你还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