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的目光，越过梅绛雪，落在聂小凤的身上，聂小凤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有什么比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不愿认你，欲将你杀之而后快，更伤人心的。

“你们回去吧，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不用你们照顾。”哪怕知道她们是他的女儿，但是，相比起当年亲自将小凤带回哀牢山，与她在山中那么多年，她们俩个，与他的血缘关系，更因为小凤。但是，她们却都不肯认小凤，罗玄掩盖在衣袖下的双拳紧握。

“爹！”梅绛雪与陈玄霜齐唤。丰离已走到聂小凤的面前，“姐姐，我们往那边去吧！”

丰恒跳下，牵着聂小凤的手，“姨母，我们去花园，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我帮姨母和额娘采花，采个最大朵的给姨母。”

这会儿的丰恒，才真像一个七岁的孩子。见着康熙往一边走去了，聂小凤这才放心地与丰离和丰恒往另一边走去，对于梅绛雪与陈玄霜能不能劝着罗玄一同离去，她似乎不在意了。

“姨母，你喜欢什么花儿？”走到百花齐放的花园，丰恒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抬头询问聂小凤。丰离拍拍他的脑袋，“你瞧着姨母配什么花儿好看，你便摘来送你姨母。”

“好！”丰恒得了丰离的话，便与她们一笑，往花丛中去。丰离走到聂小凤的身侧，“姐姐有何打算？”

聂小凤本就有些恍惚，听到丰离的话，更是一愣，却是反应不过来，“罗玄待姐姐有情，若不然，他亦不会愿意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可是，他待你的这份情，却不足以让他不顾三纲五常，违背他自小所学的伦理道义。”

“你看得很明白。可我就是到现在都不明白，三纲五常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要舍弃我，舍弃我们的女儿，明明他的心里有我，却为何不能与我厮守？”聂小凤将压抑了许多年，却一直没有人能为她解决的困惑问了出来。丰离一声轻叹，笑道：“你欢喜的罗玄，一直都是这样的罗玄不是吗？”

聂小凤愣了半响，“罗玄，当年那个在少林寺救你的罗玄，便是持着正义，心怀仁慈，若不然，便会与那诸多要将你除之而快的人一般，杀了你。而带你回哀牢山后，更惧你幼年丧母，心存怨恨，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陈天相，他都是放养着，他不知该如何教导的，便只能对你严厉些。他不愿教你习武，其实亦是为你好，你的出生，决定了你比起其他的人来说，更容易惹得江湖中人的忌惮，纵然你无心称霸天下，得知你习武之时，他们却早已对你心中惧意，只会想尽办法在你没有长成之前，将你扼杀。但是，这些话他依然只是不懂表达，适得其反地让你更是卯足了气儿发奋习武。”

娓娓道起那些前尘往事，丰离更多地是想要开解聂小凤，聂小凤的世界太小，除了母亲聂媚娘，便只剩下罗玄，所以，原剧中的聂小凤，武功尽失，又再次被罗玄所拒绝之后，便没了生存下去的意义，自绝于罗玄面前，亦不过是想要证明，罗玄的心里是有她的。

“你与他那一夜，是要颠覆了他坚持生存了多年的信念，所以在你的步步紧逼之下，他才会以为你是蓄意策划。他的做法虽然粗鲁，但从始至终，他并没有放弃过你，只是你们都太像了，互不相让，又都太骄傲，不肯向对方说出自己的良苦用心，也才造就了至今的悲剧。”

丰离只是平静地叙述，却勾起了聂小凤许多的回忆，是啊，师傅一直都坚持不让她离开哀牢山的，只是，当时她得不到师傅的回应，满心的恨意，视哀牢山为囚牢，只想离开哀牢山，但是，一入江湖，那诸多人的忌惮，防备，她的复仇之路，有多么难，她到今日回想亦觉得这么多年，真苦！

“如果我现在愿意跟师傅回哀牢山，余生再不离山一步，可以吗？”聂小凤幽幽地问。丰离不答反问，“你甘心了吗？一辈子在哀牢山，都只能与他师徒相称？”

聂小凤沉默了，丰离一叹，“姐姐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

这么突然地变转话题，聂小凤抬头看了丰离，丰离道：“煮开的水若突然将青蛙放进去，青蛙必定跳出水，可若以温水渐渐加温，青蛙却会静置于水中不动。”

聂小凤恍然大悟，丰离以指点唇，冲着聂小凤一笑，聂小凤见丰离如此俏皮的样儿，也露出了笑意。

“额娘，姨母，你们快看，这花儿好看吗？”丰恒摘了一束大朵的花儿来，捧到丰离与聂小凤的面前，一脸讨赏的样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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