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直勾勾地凝神注释着他手里的铃铛,若他催动法器,自己必定讨不了好去。
虽在下风,面上却不能露了怯,迎上他挑衅的目光,冷声道,“如此宝物,你当真能说送就送?”
其实,这赌约着实是个诱人的条件。
魔君尚无能短短时间之内,便将人界搅得乌烟瘴气,据说就是靠的这魔界至宝,摄魂铃。
摄魂铃不仅能摄人魂魄,更能随操纵之人,控制被摄魂之人的思想欲念。
倘若,自己拿到这铃铛,解开尚无所施的咒法,那么人间这场大祸便能轻易解除。
“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若不相信,现在便将这铃铛交予你代管便是。”紫衣男子随手便将那晶莹剔透的铃铛一抛,清漪伸手接住。
正要捏决施法,那紫衣人又“噗嗤”一笑,“如今这铃铛已被我用元神封印,除非我死了,否则算你将它炼化了也解不开,更不用说催动它,我劝你在赢了我之前,还是放弃这个念头的好。”
清漪这才气恼地瞪向一脸笑意的紫衣男子,毫不犹豫地便将那六角铃铛收入自己的乾坤境中,倨傲道,“现在是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也别想催动它!”
“你可是想好了?”紫衣男子挑眉笑着,意味深长道,“若是输了,你便嫁与我,怎么样?”
清漪一惊,随即又想,自己不见得能输。
既然铃铛拿到手了。那便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一来,若是输了,便拼死将这妖孽铲除即可,二来嘛,不能再让这混蛋拿了摄魂铃胡作非为!
主意打定,清漪缓缓笑开了,“魔君尚无都发话了,小仙怎敢不从。
听着清漪识破自己身份,尚无潋滟着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讶异,随后也跟着笑了。“北梁、玖池、西祁、东吴你便挑一个吧。”
“我下届之地。既是这北梁国都,那便就近选这北梁好了。”
“如此,也好。”
清漪原本以为,魔君尚无是凭着这摄魂铃才能将人界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不想这人心即便没有了摄魂铃也已被魔化得再无半点人性。
她想过先从皇室下手。可是北梁皇室一干人等。皆被魔化得厉害。
清漪与他们渡梦,看到的皆是如何争权夺利明争暗斗骨肉相残,毫无半点亲情可言。
无奈。她只能再另寻目标。
在无望山顶,清漪见到了难得的一位目光清明,没有被摄魂铃所操控之人,自他的眼眸中清漪却看到了一丝茫然。
“看先生的样子,到与现在的北梁有些格格不入。”清漪行至那一身铠甲的男子身边,在他身旁坐下。
“如今的北梁,该如何让我去守护?”男人一声怅然感叹,才转眸看向身边白衣女子,“姑娘从何而来?”
清漪微微一笑,并不答他的话,而是追问道,“清漪很是好奇,先生为何能独善其身,可否让我为先生渡一梦?”
“呵,梦么,我已许久不曾做梦了。”那男人怅然一笑,笑声萧索,“既然姑娘会渡梦,那便赠我一梦吧!”
清漪颔首,席地而坐,素手焚香,只需片刻便进入男人的梦中。
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个男人无法被摄魂了。
他的梦中,是浩瀚的沙场,金戈铁马浴血奋战,他双目赤红,唯一的信仰便是保护自己的国家。
在他的梦中虽是血腥残忍,但并不若其他人的梦境那般可怖和绝望,这里是浩然的正气,雄浑的力量让人为之一振。
出了梦境,梦萝俯瞰这山下的万里河山,待男人醒来,才问道,“将军的胸襟,让清漪敬佩。不知将军,是否还想救这国家,救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这般残破的国家,还能有救么?这个国家的子民,心都着了魔......”
“如若这些人都若将军这般有着博大的胸襟,胸怀浩然正气,心存希望和信仰,如何还能着魔?”清漪笑,她总算找到问题所在。
“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治愈的东西。这些人早已入魔,如何还能心存希望和信仰,使其胸怀正气!难道姑娘你会驱魔不成?”那男人泄气地陈述,到后来似反应过来,扬声问道。
“我不会驱魔,但我会造梦。将军觉得,方才为将军所造的那一梦,如何?”
男人锁眉,似回忆梦中种种情景,了然一笑,“此梦甚好,正是凤某心之所向!”
“那将军又何以在这人心日渐魔化中,独撑到今日?”清漪抿唇一笑,淡定自然。
那男人恍然叹道,“我不过是在遗憾,国将不国,家不像家,我该将信仰至于何处?”
“先生的信仰,不过就是护这万千子民完好。”清漪淡淡一笑,又说,“若将军还想将这信仰传承下去,清漪愿助先生一臂之力。”
男人黢黑的眸子噌地一下亮了起来,声音带着些颤抖,“你当真愿意助我?”
“当真。清漪愿助一切救百姓与水火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