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陵园的折腾,加上是冬季,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好端端的艳阳天,风云突变,居然下起了小雨。
这时黎晓岚打来电话,问唐人杰在什么地方,她已经准备要出门了,唐人杰支吾一会,说是在宜居小区调查情况,看来一时间回去不去了,让她自己先吃,“对不起啊,这个物业公司经理很难缠,我正在调查住户,侧面了解物业公司的经营状况,以便好确定索赔金额……”
还好,徐晓岚知道他在为向有财的赔偿事宜奔波,心下很是感激,叮嘱他在外小心,天气寒冷,注意身体,早点收工吃饭,唐人杰一阵感动,又一阵愧疚,放下电话,看着黎晴笑嘻嘻又望着自己,一脸的嘲讽:怎么样,说谎了啦!
唐人杰没好气地嘟哝一声:“都是为了你!你倒好,心安理得!”
“师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们相处这么久,不说别的,早餐我也给你买了不少,你为师姐付出这么点,也不算过份,有点良心好不好?”黎晴抗议了。
“好好,应该的。”唐人杰懒得啰嗦,发动汽车上了路。
才走得两三公里,突然看到前面公路上钉着一排脚手架挡住去路,中间立着一块牌子,唐人杰停下车,上前一看,牌子上写着:“前方施工,车辆绕行!”
妈的,搞什么名堂,下午自己过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施工了?唐人杰在心里连吹倒霉,这条路是进城的最近的路,不然要回头再绕一个大圈,走另外的路的话,要多出两倍的路程,唐人杰盯着跟着下车的黎晴,眼中满是埋怨,不是她无聊出走,又在陵园浪费了几个小时,哪里会撞上这种倒霉事?
黎晴这时却是冷得瑟瑟发抖,白天出太阳,她尽情灿烂了一把,没想到晚上下起小雨,苦雨凄风,寒流逼人,只冷得她牙关打颤,唐人杰叹口气,不忍心再责备她,轻声道:“上车吧。”
正准备调头,电话响了,是阳春雪的,她急促地问道:“小唐,你在哪个位置?”
“刚刚才从烈士陵园出来不久,雪姐你别担心,师姐和我一路的……”
“我不是担心你们,我问你,你到了那段检修路段没有?”阳春雪打断他的话。
唐人杰一惊,阳春雪怎么会知道路况?听阳春雪很急,他连忙回答已经到了。
“市法院审判庭长洪铭学正被人埋在那一段,你赶紧去救他!”阳春雪大声叫道。
“什么?”唐人杰也叫了起来,这不是天方夜谭吧?阳春雪又再次催促道:“快!小唐,再晚他就没命了!”
唐人杰来不得思考其他,放下手机,招呼黎晴,两人下车把路上钉的脚手架移除,再次开车往前冲。
果然,才行200多米,便看到薄雾中,有一辆水泥仝车正在向路上浇灌,有一个拿着铲子,站在路上向路面中间扒着水泥,唐人杰一踩油门,捷达车呼地冲到跟前,再猛踩刹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路面一个大坑,已经倒了一些水泥下去,车灯下,一辆车陷在大坑里,已经被浇了大半,而车头部分直接全部被掩埋了。唐人杰顿时就明白了,黎晴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唐人杰低声叮嘱她在车里别动,跳出去的时候同时锁死了车门。
路上提铲的人蒙着面纱,只露出两个在夜色中蓝幽幽的眼睛,见到唐人杰,大喊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没你什么事,给我滚开!”
“你们这是谋杀!”唐人杰冷冷地说,“这是犯罪,我劝你们马上停下来!”
“妈的,你这狗杂种,找死!”蒙面人挥铲就砍了过来。
唐人杰站着不动,直到那铲眼看要到面门的时候,头偏了一下,避过铲头,猛然出手,电光火石间,一把就抓住铲柄,再用力一扭,那铲子就从蒙面人手中脱了出来,就在他惊奇间,唐人杰两手握住铲子手柄,猛地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手柄被折断了!
蒙面人顿时僵硬了,妈啊,这力气也太大了点吧。
唐人杰把铲子一扔,霍然出拳,就在他错愕的时候,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那家伙“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脸,跌跌撞撞就后退,唐人杰更不容他喘气,接着一个飞脚,就把他踢出五米开外。
刚要再冲上去踩上一脚,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是黎晴从车里叫出来的,唐人杰感觉一股力道向自己撞来,只来得及用眼睛余光向侧后面一扫,那仝车屁股已经向自己撞了过来。
这时避让已经来不及了,唐人杰只好侧面出手,右手重重地和车尾相抵,力贯在手,借那力,向侧边弹了出去。
虽然如此,右手已经被震得酥麻,唐人杰跌倒在公路边上,等他爬起来时,仝车司机已经把被他踢翻的蒙面人带走,车已经开出好远了。
“妈的,好险!”唐人杰惊魂甫定,定了定神,想起大坑的车,再晚水泥凝固,就没办法了,他来不及喘气,便拿着半截铲子,跳下大坑,开始沿车头铲水泥。
终于把前门位置的车窗铲了出来,唐人杰息口气,抬头往里面一看,一个家伙已经斜靠在座位上,晕了过去,手机跌落在他脚边。
再一细看,唐人杰在心里骂了句,这不是下午在陵园碰到的那个中年人吗?一看他那熊猫样,就知道不是好角色,还说人家老奶奶是骗子,这狗杂种竟然是市法院的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