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轻慵懒的靠在华车锦榻上闭目养神,他一向是一个注重保养、懂得保养的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反应依然灵敏,身手依然敏捷,他看起来还像是个年轻人。
他已成家多年,他妻子细腿长腰,是个需求很强烈的女人。
可是赵轻侯近年很少睡在侯府,外面的女人,总是比妻子体贴些、年轻些的。
马车飞驶,将道路的荒草,都辗得倒下去,就好像那些曾经为赵轻侯着迷的少女腰肢。
突然,一声鸡啼,撕裂了赵轻侯的杂想,他脸色变了,只见一只大公鸡站在古道旁枯树的枝干上,那雄丽的鸡冠,绚彩的羽毛,在夕阳下闪动着令人眩目的金光。
公鸡的眼睛里闪烁恶毒的、妖异的光芒。
赵轻侯的脸色变得更苍白,打马更急,但还未奔出二十丈,道上竟又有只巨大的黑猪横卧在路中,在地上翻滚着,全身上下,却被洗得干干净净,那紧密的猪黑毛,在夕阳下就像是金丝织成的毯子一样发亮。
赵轻侯再次变色,勒住马车,冷喝道:“朋友既然来了,就不必鬼鬼祟祟的故弄玄虚了!”
突然马车后有人喋喋笑道:“不错,咱们已来了!”这笑声竟也如鸡啼一般,尖锐、刺耳、短促,难听之极!
他大惊转身,鸡啼般的笑声不绝,马车后已转出两个人来。
前面一个人,身长不足四尺,头戴鸡冠,瘦小枯干,却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那模样正有说不出的诡秘,说不出的猥琐;
后面那个黑脸大汉,胖得实在已快走不动了,拖着一根九齿钉耙,每走一步,就喘口气,口中不住喃喃道:“好热,热死朱爷爷了。”满头汗珠,随着他颤动的肥肉不住地流下来。
赵轻侯跃下马车,强作镇定,抱拳道:“来的可是‘十二星相’中之姬司晨与朱拱地么?不知赵某人哪里得罪了‘青龙会’的朋友?还请见教!”
鸡冠红衣人格格笑道:“赵侯爷果然好眼力,你伙同‘权力帮’假面公子贺兰星星破坏我青龙会‘十月堂’,我们兄弟少不得要为马堂主讨个公道了!”
赵轻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忽然对自己的妻子有了种愧疚感,他想着这次如果能够活着回去,是不是应该多生一个儿子。
鸡冠人姬司晨语声未了,闪闪银光,已到了赵轻侯胸口。
好快的手法,眨眼间,他手中已多了件银光闪闪的奇形兵刃鸡嘴啄,似花锄,闪电般攻出十七招,那诡异的招式,看来正如公鸡啄米一般,沿着赵轻侯俞府、神法、灵墟、步廊……等要穴,一路啄了下去。
赵轻侯平地跃起,凌空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了十七啄,但这时却又有朱拱地一杆九齿钉耙在地上等着。
猪头猪脸的朱拱地嘻嘻笑道:“侯爷,南海漂和蝎娘子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您了!”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清晰的冷哼,朱拱地心中一凛,不禁翻身拖着钉耙倒退,举目张望,就见一个像标枪般挺直的青衣少女,笔直从官道前面大踏步向他走来。
赵轻侯一呆,但他却不认识这个青衣少女,大急道:“姑娘,这两个怪物凶残嗜杀,你快绕路而行……”
那青衣少女陡地目光如电看过来,朱拱地吓了一跳,只见对方腰间斜斜插着一柄又薄又利、似钩非钩、剑尖弯曲的无鞘剑,他蓦地想起一个人的名字,一张猪脸当时骇得煞白。
只听那青衣少女冷冷冷冷地道:“你就是‘十二星相’里面的那头猪?”
朱拱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青衣少女又道:“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凉城客栈’冷若霜。”
朱拱地听罢,又黑又臭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良久,朱拱地猪眼凶光暴涨,陡然发出一声怪吼,一耙向冷若霜头顶垂直砸落!
这一耙他用了全力,声势非凡,漫天风影,根本避无可避!
冷若霜不避。
她反而前冲,她手中精光一闪,“离别钩”已刺入朱拱地的咽喉,然后她就抽身后退,站定的时候钩剑已插回腰间。
这时朱拱地的那一耙才落了下来,直将青石路面砸了一个大坑,而朱拱地肥胖臃肿的身躯,就倒在了坑旁。
姬司晨大骇失色,鸡嘴啄顿在半空中,这个凶名震动江湖的巨盗,竟似都突然中了魔法,手、脚、面、目,都似已突然被冻结。
冷若霜的声音冷的犹如九天寒冰:“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