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我大概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在你的面前，我这个教官是全失职的。”靳之瑜承认自己小看了教官这个职务，他是个合格的军人，也曾将不少年轻的士兵训练成合格的军人。

只是他不适合踏进普通校园，士兵和学生有太多的不同之处。

“怎么会呢。靳先生也有独属于靳先生自己的做法。原本，能让我们学校的学生都乖乖地去跑圈，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千雪从来没想过要去评判靳之瑜这个教官当得怎么样。

靳之瑜是不是个好教官，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只管听从指挥好好训练。此刻她会坐在这里与靳之瑜交谈，是希望她此后的复仇计划不会因为今日靳之瑜的到来而被打乱。

她想要的只是悄无声息地毁了乔碧蓝和沈文宇，而不是成为这西凛的众矢之的。

靳之瑜一上来就给她这样的特权，那不是让她平白遭人记恨吗。

“如果连群学生都制伏不了，我肩上的这枚军衔，也是没资格戴了。”靳之瑜笑了笑，制伏与管教是两回事，什么样的敌人他没制伏过，又怎么会对着一群学生束手无策。

“接下来三年，你都打算待在这所学校里吗？”靳之瑜转移了话题。

“靳先生为何有此一问？”千雪面上挂着分淡淡的笑容，不承认也不否认靳之瑜的揣测。靳之瑜既然能问出这话来，多半是知道西凛留不住她。

“你不适合当个特招生。”靳之瑜答。

他是见识过千雪真面目的人，而今这个少女改头换面，收敛锋芒，进了这里。他身经百战，完成的任务无数，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千雪在伪装自己。

“到底会待多久，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也说不定待到毕业。三年时间不算长，我这个岁数，有的就是时间。”千雪心中有盘算，却不会真的告诉靳之瑜。

所有人都疑惑她放着好好的省一中不上，为什么跑来西凛，假使西凛没有乔碧蓝和沈文宇，她的选择很可能就会和世人想象的一样。西凛自有西凛的便利之处，可选择省一中才是人之常情。

“我停留在南央市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往后说不定再也不会踏进这里。”靳之瑜的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手上，话却是说给千雪听得。

“看来，过了这些时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靳先生了。”千雪并不觉得意外，像靳之瑜这种人，成天满世界地跑，忙忙碌碌，又时常隐于黑暗之中。她能两次碰上靳之瑜，那才叫一个奇迹。

“千雪，我在京城等你。无论是一年后，两年后还是三年后。我始终欠你一个恩情，等你来向我讨回。”

若是只听靳之瑜的前一句话，将之理解成是告白也不为过，可听了后半句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靳之瑜就是这么个人，一个死板固执的军人。他对恩情的执着超出了千雪的预想。

“好。”这一次，她能确定，自己迟早会有用上这个恩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