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鹏笑了笑,向她解释道:“我上无量山拜入无量派门下时,我的大师兄于海峰已经艺成离山。在无量山学艺的一十三年中,我从未见过他。我师父喜欢清静,潜心钻研武学,他老人家要求门下弟子艺成下山之后,如果没有重大事情,都不要再回山烦他。艺成之后的弟子们可以自行择优收徒授艺,不必经他同意。我上山的时候我的六位师兄都已艺成离开。是以我未曾见过同门师兄弟。我的六位师兄都收了好多弟子,但我都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这下你该明白了?”
黄晓馨:“嗯,原来是这样。你的师兄们都在各地收徒授艺,虽然是同宗同门的弟子,却互不相识。你那师侄杨天豪看上去还不错,为人厚道,心地善良;那张焘奋可就鲁莽了,心场又过于狠毒。唉,真是龙生九种,一树之果有酸有甜,一个师父调教出来的徒弟竟会迥然不同。”
刘振鹏叹了口气:“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出面教训那张焘奋,大师兄肯定会见怪于我,我们师兄弟间要是真有什么嫌隙,那就太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教养之恩了。唉,做人真难啊。”
刘振鹏又打开从濠州四雄身上搜来的另几封信来看,看着看着,突然大叫起来:“啊呀,晓馨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自相识以来,黄晓馨馨还从没有见过刘振鹏发这么大的火。
在黄晓馨的印象中,即便是大敌当前,刘振鹏也是不燥不怒,神态自若。此时见他满脸通红,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黄晓馨见刘振鹏如此震怒,吓了一大跳,忙接过那封信看了看。原来,这是吐蕃小王子写给濠州四雄的密函,信中吩咐濠州四雄假手除掉华金龙后,趁机夺过铁掌门,控制中原各剑派,先在长安站稳脚跟,而后寻机夺过大唐政权,吐蕃军进兵中原时,责令濠州四雄全力配合。吐蕃在中原立国后,封濠州四雄做御前统领。信末尾处盖了个朱红大印。
看过密函,黄晓馨惊得说不出话来,越想越是气愤,双手微一使劲,便要扯碎那封信。刘振鹏眼疾手快,见她神色不对,便快逾闪电般将那封信夺了过来:“这信不能撕!”
黄晓馨一怔,随即明白:“好险,差点毁了濠州四雄通敌卖国的证据。”
刘振鹏对黄晓馨说:“你想想看,濠州四雄为什么还把华金龙给他们的那两封书信留着?”
黄晓馨:“这不是明摆着么?他们这是‘一石二鸟’,——既要置华金龙于死地,又要把李元斌控制在手中。杀了华金龙后,如果李元斌不听他们的话,濠州四雄就用这两封书信来要挟他。”
刘振鹏:“你说得对,我本来只想救下华金龙的一条命,而后就撒手不管;谁知这里面竟有这么大的一个阴谋。现在别说得罪个大师兄,就算得罪比大师兄更重要的人,我也要把这件事情一管到底!”
黄晓馨凝视着刘振鹏,目光中流露出既温柔又敬佩的神色,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我们是得管他一管。就算大师兄告到师父那里,他老人家也一定不会偏袒大师兄的。”不知不觉间,她已把自己当作了无量派的人。说完话,她朝刘振鹏偷偷瞟了一眼,见刘振鹏一脸庄重听自己说话,丝毫没有看轻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羞又喜。
刘振鹏听她说得义正词严,神色间却变得忸怩起来。仔细想想她说的话,很快明白了她神情忸怩的原因。刘振鹏心里也很是高兴,只是脸有些发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不止。他怕黄晓馨看到自己极不自然的神态,赶紧扭开了头去。
刘振鹏的一举一动已被黄晓馨全看在眼里,装在了心里。见他已明白自己话中含义,心里就像灌满了蜜糖——甜滋滋的。为了掩饰内心秘密,故作严肃的说道:“振鹏哥,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对付那些奸恶之徒呢。”
刘振鹏点了点头:“你也早些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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