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美食,突然眼前一亮,有道光从正前方射了过来,如果杜荷没看错,应该是有人从外面把房门一脚踹开了。
没错,的确有人从外面一脚把房门踹开,而且连同门轴一起踢坏,把房门都成两截,声势浩大!
杜荷定睛一看,两个凶神恶煞,穿着青衫带着圆顶小厮帽的跳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衣着打扮还看得过去,至少是个不大不小贵族的年轻人很显摆地走了进来。
像这种小贵族,长安城一抓一大把,杜荷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太垃圾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他可是长安头号纨绔中的几人,经常被长孙请去后宫管教所教育的人,岂会孬这种小场面。
对于这种地方级别的纨绔,杜荷是不屑理会他的,但偏偏那小贵族身边还跟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穿一身荷绿色的衣裳,楚楚动人,红唇细眉,肤如鹅白,瞪着水灵灵地大眼睛挑逗惹人,就像一个顽皮的大小姐,胚生的江南美人。
那美人瞪着杜荷,眼睛似会说话一般如眸灿星辰,估计心里在想,没想到房间里的人居然是个吃货。一个人吃那么多的菜,他也不怕撑死。
杜荷的心儿不安份起来。
这女子,有意思!
很装逼地从怀里抽出一张丝帕,有点身份的人,都喜欢装斯文,就算不把自己老子杜如晦抬出来,杜荷凭着自己子爵的头衔,还不怕那个找他麻烦。
“钱三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酒楼老板的名字好像叫钱三千,杜荷的记忆还不算太差!
钱三千早就瞄在谢仕林后面,谢大公子开出要砸他酒楼的豪言壮语,钱三千只能眼睁睁看着,贵族之间的争夺,不是他们小民能够参与的,他尽量不出面干涉,但还是被点名叫出来。
钱三千很痛苦自己的处境:“公子,小人在这儿呢。”
钱三千希望事情别闹的太大,所以他那张脸笑的很灿烂,就像得了面瘫一样。
“这是那来的狗?”杜荷指着谢仕林。敢在老子面前装纨绔欺负人!骂他是狗,都算给足了面子,要是遇见陈华,直接骂他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jj。
也只有华哥儿才骂得出如此开天辟地的脏话,杜荷跟着他混了几天,口头禅学了不少,诸如,我靠,法克哟,傻|逼之类的语言,有时他都不得不佩服陈华,这些话用在特定时候比较来势儿!
谢仕林可不像杜荷张嘴就是粗话,谢家是江南士族第一大家,他们是贵族家庭出来的人,要时刻保持自己的风度。更何况,身边还跟着朝思暮想的波心表妹,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场同时还包括了所有的虚伪和伪装:“放肆,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敢用这种口气同本少爷说话?你信不信,本少爷一句话,你今天就走不出杭州城。”
说完,谢仕林得意地看了看四周,什么叫气势,这就叫气势,一句话就能把对方贬低的一文不值。全杭州城,只有我谢仕林最大,说让谁走不出去,就走不出去!
“傻|逼。”杜荷终于添了两个字:“说你这种话的人,都是脑子里装了草包的家伙,还不让老子走出杭州城了,多霸道的话啊,你看你身边的美女,人家都在嘲笑你傻呢,给大爷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大爷好教教你,怎么样一个合格的纨绔!大爷今天心情好,吃饱了没事,正好教教你这些小虾米,想当年大爷纵横无敌的时候,你肯定还没断奶!”
在陈华面前,杜荷承认自己,他一直都是受虐对象。去长安城问问,连李泰那大纨绔都从良了,谁不把蓝田侯当成纨绔的噩梦啊。但在别人面前,杜荷这种纨绔头头,自然要反过来虐别人。
最重要的,杜荷刚才看见,那脑袋装的是草的家伙说话的时候,旁边的美人在偷偷发笑。杜荷心想,看来那傻逼是真傻,连他自己身边的美人对他都没有好感,他居然还不知道,一味殷勤讨好努力表现,纨绔成他这种无知程度,悲哀啊!
一声叹息,杜荷不想和那傻逼说话,而是把兴趣引到了谢仕林身边的女子身上。
杜荷对这女子是有好感的,至少他心里是如此认为。
“美女,可以知道你的芳名么?佛家都说,芸芸众生,人海茫茫,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世上有人信缘、惜缘,也有人随缘,逆缘。缘是天意,既然能和姑娘相遇在这一城之秋,想必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
天可怜见,华哥儿,我不是有意盗版你的爱情箴言。兄弟遇见了钟爱的女子,拿得出手,吸引人家注意的,就只有你说过的话,之乎者也温文谦逊那套就是狗屁。
那女子眼睛一亮,杜荷与众不同的话,让她心里如波浪一样,波来荡去:“碧波心!”她婉婉说了三个字,她还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个男子,会说如此唯美的话语。不管是十岁还是二十岁甚至三十岁的女人,都喜欢一点与众不同的浪漫,这是一道坎,过不了!
好美的名字,真如一潭秋水碧波圈心,让人怜怜!
碧波心!
杜荷碎念着她的名字,心里一阵美好的想象!
发情的人,都是这种表情,杜荷更是发情到不可收拾,此时此刻,巴不得立刻和那叫碧波心的女子一起手牵手游览西子湖,来一段郎情妾意的佳话。
不过,杜荷觉得自己可以再想的远一点,把这位叫碧波心的人带回长安带回杜府。谢仕林就像疯狗一样,张嘴咬住他的屁股,把他从天堂拉回了现实。
“够了!”谢仕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面子。不止是他丢面子,连他身边的表妹,居然都胳膊肘往外拐,被一个陌生男人,三言两语就勾了去。
丢脸!
谢仕林只想说这两个字。
他本来是来找茬的,现在的形势好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子,很狂啊,看不出,居然是个高手!”谢仕林说话阴阳怪气,也不保持他贵族的优雅,面色狰狞像是要吃人。他一般只有在丢大脸的时候,才会变成这种样子,跟着他厮混的手下都清楚,谢少爷是要动狠手了。
“我不狂,只是我很阳光。你瞧瞧,人家波心姑娘又笑了,啧啧,能博美人一样,就是让我立刻被人打一顿又何妨。”谢仕林这种小纨绔,根本就和杜荷不是一个级别。
碧波心的确笑了,这男人说话还真风趣,看着年龄不大,怎么就那么多奇言怪语。
谢仕林瞪了碧波心一眼:“文斗,还是武斗,你自己选一样。”
“文又如何,武又如何,某见招拆招,神挡杀神,佛挡诛佛,鬼魅魍魉,魂飞魄散!”摸着良心对天发誓,华哥儿,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典,学到手,不愁没女把到手,杜荷心里感概!不行,回去得专门找个小册子,把华哥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抄下来,这绝对是一笔财富啊。
谢仕林肺都气炸了,那儿来的怪胎,说话怎如此稀奇古怪,连对都对不上,必定是处于下风了。
“好,那就文斗!本少爷见你刚才舌灿莲花,想必是觉得自己学富五车,既然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我各自作诗一首,谁要是赢了,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对方必须服从而且不能拒绝。”谢仕林简直是在逼迫杜荷同意,根本就不容他拒绝,道:“小五子,下去把本公子马车里的长琴扛来,本少爷要抚琴作诗。”
一个忠心地小狗腿跑来,他知道,少爷作诗有个习惯,喜欢抚琴而作,视为风雅之士。
抚琴作诗?
杜荷听了差点没吐,连谢仕林旁边的碧波心也一脸不屑。
她知道自己的表哥胸无沟壑,论学识才华,在江南就是一个笑柄,谢家传世教育世家,家中子弟人才济济,唯独这第三代的长房谢仕林是一个无才无德胸无大志之人,整天打着家族的招牌成了杭州城一大纨绔四处耀武扬威,这次拉着自己出来,无非是想在自己面前,表露他在杭州城横着走也没人管的着,现在可好了,碰到个钉子,连碧波心都觉得,是该杀一杀谢仕林的锐气。省得他一天到晚缠着自己。
挑了挑春眉,碧波心看到了他对面还算有几分摸样的杜荷,心里竟然升起一种希望他赢的念头。
谢仕林的长琴被三个人扛了上来,白云楼的掌柜钱三千连忙从一旁拿来一个凳子让他坐着。
文斗就好,文斗就不会砸烂酒楼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