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只在兰州城整顿了一天,就已经盘点好行装,准备回长安了。
原本李道宗派了五百人保护李承乾入兰州,但是路上经过张须陀的劫杀,少掉了一半,现在吐谷浑的羌人也被收拾的七零八落,这批人就不用再返回去,全部编入太子随行队伍中,带着边关的捷报回长安去报功。
李承乾的牛车被砸烂了,他是太子,未来皇者的象征,回长安不能和普通人一样骑马回去,在出发时候,兰州都督贡献出了他的座驾,那位长得胖胖的姓李大名君羡的都督,见到太子收下他的礼物,就只差没有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呜呼叩谢太子不嫌弃,并且一番精彩马屁,卑职一定恪守兰州,守候在大唐边关土地上鞠躬精粹流尽最后第一血,后来因为太子要离开兰州,他多番挽留并且悲伤哭泣,才在部下的搀扶下站起来。
这位李君羡都督的表演让陈华再次体会到官越大,越会表忠心,越要表现忠心,因为指不定一个不小心,上头就把自己砍了,毕竟是执掌一方大员,实打实的节度使,三五两年忠心不上报朝廷,中央会忌讳的。
虽然这座驾乃是朝廷边关大员的宝座,但是还是不够奢华,和长安大富人家的都没比,墨统领不同意,想要给李承乾的马车装扮华丽点,太子从边关带来了捷报,全长安城都在看着,这不能儿戏,有可能他们此次回去,长安城十里外就有人迎接。
墨统领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如何装扮马车,结果陈华路过的时候,看见她的苦恼,就把这趟差事儿接了过去,找来兰州城里最好的铁匠和木匠,经过一天时间,打造出一辆豪华而奇怪的马车。
说这马车奇怪,那是因为马车有四个轮子,轮子不是用木头所做,而是用生铁浇筑,外圈裹着一层厚厚的牛皮,车座和轴承的连接处,加上了几层薄薄的铁片垫子,人坐在马车里面根本就感觉不到一点儿抖动。墨统领不知道现在这马车已经有后世汽车的影子,她只想着陈华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怎么好像万事通似地,男人脑袋有他那么聪明,简直成妖了。
这家伙回到长安,一定能够受人欢迎。
长安不缺怪人,但缺乏能带来新鲜的奇人。
连墨统领都不得不承认,陈华设计的马车确实有贵族的气派。白色无杂毛的西凉大马,装扮的富丽堂皇的马车,这样的装备,无论走到哪儿一眼就知道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队伍出发了,还有点儿担心马车受不了高速度跑动会散架,所以在前期的时候墨统领还放慢了速度,后来她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陈华的马车比她养了十几年的马还要耐跑,出发的速度才加快了。
速度提起来,人的心情就跟着愉快,出了兰州,沿着官道朝长安方向前进。崇山峻岭眨眼间就消失在身后,和当年李太白的诗差无几,只不过现在成了春风吹香车,轻过万重山,又因为在兰州城备了足够的美酒,所以一路而回,实在是逍遥快活。
马车里,李承乾一边儿喝着葡萄美酒,一边欣赏车窗外的美色,兴致之余,这位孤拉上了陈华,笑道:“华哥儿,你我各作一首诗如何?”
“不可,小民才疏学浅,做出来的诗难登大雅之堂。”安诧奴就躲在陈华怀里,现在她坐马车还是照样晕车,这一路从库山回长安,安诧奴已经将陈华当成了布娃娃玩偶一般,连睡觉也要陈华抱着,以后回长安陈华担心这小妮子会跑自己房里睡着不走。
“太子想作诗,自己作便是,某当听客,感受下太子风骚的文笔。”现在陈华决定,不要在李承乾面前表露太多,否则这家伙回长安大嘴巴,自己的应酬多了,他懒得和那些老狐狸整天没事儿参加什么诗会茶话会。他还想趁着时间多,到长安四处逛逛,看能否邂逅几个美人。
都说长安水边多丽人,尤其是长安城东南隅的曲江池一带,为都人游览的胜地,就是皇室贵人也多临幸游乐。三月春暖,水边丽人,那是多么惬意的邂逅。
李承乾优雅地喝了口酒,回味葡萄美酒的香甜:“华哥儿,回了长安你就不是小民了,至于封什么爵位,孤暂且不清楚,但孤说了,你以后是孤的人,哪儿也别想去。还有,孤不风骚,你才风骚,不然写不出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那种风骚的句子。别瞪着我,那是杜荷说的,与孤无关。”
说完,李承乾抬起他那张的确长得像女人的脸看着陈华:“孤要你当孤的老师。”
“杜荷那坑货,下次不教他泡妞**了。”陈华心里气急,现在就想把杜荷拉来暴打一顿,听了这话,立刻叫苦:“太子,你可别坑我。你的老师那么多,前有李纲,后有,太子的老师已经够多了,某可不想和别人抢饭碗。”
“那你要做孤什么?孤应了你就是。”李承乾脸皮厚,死缠烂打。他相信,他和华哥儿已经有感情了。
陈华嘴巴一张,很认真道:“牌友。一个合格的牌友,太子无聊的时候,就可以找某玩两局,某随叫随到。”李承乾打牌一辈子都不是陈华的对手,他已经输给陈华六百贯钱,陈华还想从他身上压榨点儿血出来。
李承乾有些气馁,想学杜荷那纨绔伤心时说的那句“这就是我们的感情啊,和碗里的酒一样,看着挺深,喝下去就没了啥感觉。”但李承乾转而想到,陈华可以说了他无聊的时候就找他打牌,太子什么时候有无聊,不就是遇见烦心事吗?华哥儿这是低调的向自己说,他可以给自己排忧解难。
感情不是说在嘴上的,而是放在心里的。不愧是战场上走下来的兄弟,为什么自己在皇宫有那么多兄弟都感觉不到兄弟情深呢。
李承乾运转脑袋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举了举酒杯:“华哥儿,孤敬你。”
能得太子一杯敬酒,这面子倍儿有啊。陈华不客气地举杯碰了下:“太子,某想问你件事。”
“但说无妨。”李承乾看着陈华,能让军师都不知道的事,他得认真听。
“你说某回长安,能做什么?”
“做官啊,做大官,大唐需要华哥儿这样的人才,才能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