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妾身在您身边伺候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您的心意更是日月可昭。相爷,您万万不能因为这个贱蹄子的几句话,就不念昔日的夫妻情分,紫鸳在宫中独宠六宫,更是唯一一位怀有龙子的妃嫔,就算是荣登皇后宝座也未尝可知,妾身身为紫鸳的母亲,若是被责难,恐怕是……”
“大胆!”未等大夫人把话说完,贺菱芷玉手一拍,噌的站起身来,指着大夫人呵斥道:“后宫尚且不许议论朝政,前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怎么我们相府倒是比后宫的主子们更为尊贵,竟可以议论起皇家私事来了。夫人,你是存心要陷我相府于不忠不义的境地,让皇上以为相府对百里王朝存在着非分之心吗?”
贺菱芷的这番话,可是给大夫人戴了高帽子,吓得大夫人连连摇头,大喊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爹爹,如此口无遮拦的女人,实在不配您的正妻之位。您在朝中兢兢业业,对皇上忠心不二,可夫人今日的话若是传将出去,我相府怕是被灭门也不为过,紫妃姐姐更是首当其冲,还请爹爹明察。”贺菱芷话如连珠,明明是清润动听的嗓音,可在大夫人听来,却是如同催命符。
“贱人,果然出身青楼,就是上不得台面。”慕廉一巴掌甩在了大夫人的脸上,看着她哭的妆容皆花,更是心下烦躁不已。
贺菱芷那句忠心不二,只是说给外人听的,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慕廉是再清楚不过了。
“罢了,爹爹何必为了一个卑贱的女人而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便得不偿失了。来人。”贺菱芷娇嫩的红唇一扬,唤来了下人,吩咐道:“夫人夏氏不良德行,自今日起贬为夏姨娘,你们去看着夏姨娘收拾细软。”
“这……”下人的额头直冒冷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随便领命,只得朝慕廉望去。
“混帐东西,这相府是四小姐在当家作主,莫不是要本相再强申一次吗?”慕廉本就心情不好,这会也只能拿下人出气了。
“夏氏如今已经不是主母,什么该带走,什么该留下,你们自个儿留点心,若是办事不利,相府也养不了那么多的闲人。”贺菱芷心情稍微顺畅了些,端起碧珠新奉上的茶水,润润喉咙。
“是。”家丁们不敢多问,却又不得不问。“四小姐,不知夫人……是夏姨娘,要住哪间院子?”
玉指轻叩着桌面,贺菱芷望着面若死灰的夏姨娘,唇畔勾起一抹玩索的笑意来。
这个夏氏并非是杀不得,而是杀了她太便宜了,就让她也过一过曾经的慕瑾鸢所享受过的待遇吧。
“夏氏乃是戴罪之身,一般的院落也不适合她,还真是叫人为难了。”贺菱芷秀眉轻蹙,看上去便让人心疼,便是连一向瞧她不起的慕远山都看的痴了。
“小姐何必为难,您是堂堂的相府嫡女,都住得那偏僻的小院。夏氏不过就是个姨娘,依奴婢看,就先安置在了柴房,待有合适的去处再另作安排便也就是了。”碧珠立即出言,挺起胸膛来,不忘为自己的主子出气。
“如此倒也妥当。”贺菱芷点了点头,却还是懂事的望向慕廉,问道:“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相府是你在做主,这后院之事,无需爹爹费神。”慕廉挥了挥手,瞬间便老了几岁,看也不看夏姨娘一眼,却又不敢看贺菱芷,总觉得这个女儿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眼神就能割下来他几块肉。
点点头,贺菱芷也不客气,直接冷声道:“夏氏言行有失,即日起安置于柴房,禁足思过。待她诚心悔过之前,不许有人伺候着。主子行为不当,奴才定也上不了台面,将夏氏近身的奴才都发卖了吧。”
“是,四小姐。”小厮领命,连忙上前将夏姨娘架了起来。
“慕瑾鸢,你这个小贱人,和何氏那个贱蹄子一样,都见不得本夫人好,你会得到报应的,就像你母亲一样,不得好死,哈哈哈!”夏姨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却也明白求助无用,索性开口大骂了起来,凭她女儿的身份以及娘家的兴旺,定会东山再起的。
夏姨娘心里想的美,却不知慕瑾鸢以非昨日的慕瑾鸢,她要的是整个相府来为当初谋害过自己的罪行陪葬。
更何况,慕廉还与摩族勾结,本就该罪诛九族,长国侯府怕是也要消失了。
“夏姨娘不敬嫡母,家法二十,在院子里领了,再送去柴房吧。”贺菱芷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放下了茶盏,视线幽冷的望向了慕廉,带着几分冷意的说道:“女儿今日出宫,却不想遭歹人袭击,所幸女儿福缘深厚逃过一劫。否则,儿女自己出事不要紧,怕只怕会连累了父亲及九族,那可真是罪过了。”
“哦?竟有这种事?”慕廉一脸惊讶的望着贺菱芷,虽然表情很真,可没有半分关心的前提下,未免太过作假。
“女儿相信爹爹疼爱女儿是真心的,定不愿女儿有事,说不定是爹爹在朝中忠君之言得罪了同僚,才致使女儿惹来杀身之祸。为不让爹爹惹人诟病,女儿并未惊动官府。”贺菱芷垂首,柔柔弱弱的姿态哪里看得出来她出手便撂倒了十几个杀手的狠辣呢。“女儿累了,这便回去歇了,只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才好,否则爹爹的前程怕也断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