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用过早膳而已,宫里便派人来传话,说是紫妃娘娘想念四小姐,想要接她入宫小住,共叙姐妹情分。
简单的收拾了两件衣衫,贺菱芷独自一人上了马车,却对府里的人留下了一句威胁的话。“若本小姐回府,碧珠受了丁点委屈,本小姐定会让整个相府不得安宁。”
柔柔弱弱的话语,却透着让人畏惧的寒澈,唯有碧珠一人感动的落泪,其他人则是比如蛇蝎般远离了碧珠,可不想惹火上身。
马车一路骤行,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要赶着去投胎,但皇宫内苑的马车,谁也不敢抱怨半句。
“宫里出大事了吗?”靖王府的马车里,百里连城慵懒的开口,白皙的手指抬着车帘,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
“奴才不知。”车夫恭声答话。
“本王也好久没去给皇兄请安了呢。”百里连城唇角一扬,放下了车帘,闭目养神的靠在软枕之上,如同羽翼的长睫在眼下留下一圈的印痕,霎是好看。
一路的疾行,马车内又刻意的被撤去了软枕软垫,贺菱芷被颠簸的衣衫略微凌乱,若非她驰骋过疆场,怕是不被颠簸出内伤,也会吓得花容失色。
当马车停在宫门口,贺菱芷不急不缓的整理了下仪容,从容的跳下了马车,跟在领路的太监身后,丝毫不介意太监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只是挺胸昂首的走在其后。
皇宫,这个如同梦魇般的地方,贺菱芷没想到这么快便再度踏入,而且是因为仇人的传召而来。
“四小姐请稍后片刻,奴才这就去禀报紫妃娘娘。”太监倒也算是有礼,并未刻意为难贺菱芷,只因畏惧她身上所散发的骇人冷意。
看着小太监逃也似的离开,贺菱芷掀了掀唇角,寻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便坐在了上头,没打算站等。
当贺菱芷闭上眼睛之后,果然听见宫殿里传来了杖责的声音,以及凄惨的哀嚎之声,慕紫苑这是想要敲山震虎吗?
嘲弄的勾了下唇角,贺菱芷一生所杀之人无数,这点手段也未免太小儿科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太监去而复返,见贺菱芷快要睡着了似的,也不敢责难,便恭敬的领了进去。
“紫妃娘娘安。”贺菱芷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妹妹来的正好,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拿了这些个次等的货色,竟说是妹妹要送与本宫宫中来的,邀妹妹前来也是做个见证,让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还敢糊弄本宫。”紫妃娘娘气呼呼的说着,一手扶着腰肢,一手扶着肚子,生怕谁不知道她有了龙胎一般。
目光微抬,瞥了慕紫苑的肚子一眼,贺菱芷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却很快逝去,如秋池一般了无痕迹。
“紫妃娘娘身子重,何必与奴才们一般见识。”贺菱芷说着,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既然慕紫苑想要演戏,她当然是要舒舒服服的看戏。信守捻了一颗果子,贺菱芷眼帘都不曾抬一下,专心致志的享用着。
本以为贺菱芷会俱于自己的身份,定会讨好的,却见她如此随意,宛若在自己家中,对自己完全没有敬畏之色,慕紫苑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大胆的奴才!”慕紫苑大喝了一声,素手一扬,桌上的果盘就被扫落在地,发出碰撞的声响来,吓得满院子的奴才都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大伤身,可要爱惜着腹中的龙嗣才是。”贺菱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一串葡萄,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柔和的宽慰之声,却听的慕紫苑更加火冒三丈。
玉手重重的拍在了石桌之上,慕紫苑眯着眼睛盯着贺菱芷,仿佛要看穿她心中所想,却还是僵笑着说道:“这些不起眼的奴才,想要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竟拿了这些下作的货来给本宫,还道是妹妹你掌了家中的中馈,日后便是连本宫这里也只能花银子购得,真真是该拔了舌头,剁去手脚,看谁还敢乱嚼舌头。”
“妹妹的确是说过这话,爹爹也是知晓的。”贺菱芷抬起头来,直接承认了下来。
“妹妹真是爱说笑,咱们可是姐妹,感情深厚,岂用得这般的算计。”慕紫苑先是一愣,旋即掩唇干笑道:“这前朝与后宫之间的千丝万缕,妹妹你年纪尚小怕是不清楚其中的厉害,爹爹莫不是也糊涂了不成,竟由着妹妹胡闹。”
“如姐姐所言,你我之间感情深厚,就算妈妈迫于家计,不得已而为之,想来姐姐也是能体谅才是。”贺菱芷又一次颔首,唇畔始终挂着一抹浅笑,好像这个表情就是她的容颜那般,不会有所改变,可落在慕紫苑眼中,却是**裸的挑衅。
“慕瑾鸢,你不要不识抬举,否则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见贺菱芷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做对,慕紫苑也不再做戏,玉手一扬,那尖锐的指甲就要朝贺菱芷绝美的容颜而去,力道之大,衣袖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