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四儿死过一回,真跟换了个人似的!”顺着夫人的位置,大厅之中依次坐着其他的几位姨娘,虽基本上都是人老珠黄,却清一色的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堪入目。
这开口的正是拿着罗扇的二姨娘,她一时讨好的看向夫人,一时又眼波一转,恶狠狠的看向了贺菱芷,继续道:“越发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没想到今时今日,一个贱婢也敢在夫人面前造次。我看啊,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回啊,姐姐你可不能继续护着她,是得好好管管了!”
护着?这话当真是说的可笑!碧珠字字句句,说的清楚,慕瑾鸢的母亲死后,她便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被旁人当作婢女一样,呼来唤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齐国公有的时候也照拂不到她。
慕瑾鸢本来心心念念的盼着母亲在世之时给自己结下的那门亲事,盼着快点长大,早早的嫁出去,可谁知,慕瑾鸢朝思暮想的那人,却远不是她的良人。
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呵护的时候,还狼心狗肺的对她未娶先休!让她备受侮辱!含恨投河而死!
“是啊,是该管管了!”夫人奉承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响起。“姐姐,你是何人啊!你可是长国侯的女儿!紫苑又是皇上的宠妃,这个贱婢竟然胆敢在你的面前放肆!”
三姨娘这个时候哭的越发厉害:“梅姐姐,我们自小长大的情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瑾鸢……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四姨娘似乎想为慕瑾鸢辩驳一两句。
却被五姨娘打断:“姐姐,你还是省省心吧,装好人,也犯不着这么装的。”
“是啊是啊,别装的跟个好人似得,看的真叫人恶心,老爷不在,你这副温柔模样,是要给谁看?”二姨娘不齿道。
四姨娘哑然,她是个奴婢出身,原先只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又来做了填房,身份地位不比其他几位夫人,虽然有心为慕瑾鸢说话,却无能为力。
六姨娘不予置评,只是哧哧的笑了起来。
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听得贺菱芷脑袋疼。她向来都是和男人们混在一起,操兵练阵,金戈铁马。饶是后来退居深宫,但在还没有被百里晟陷害之前,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不曾有人敢在她的眼前放肆。
这种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唇枪舌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让她看着就恶心,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夫人倒是很淡然,听罢,懒声:“慕瑾鸢越矩犯上,目无尊长,竟然打伤姨母,我今儿便要替我那早死的姐姐好好管教管教她!来啊,给我家法处置!”
她一声令下,家丁们顷刻就全都围了上来。
贺菱芷轻轻一俯,突然亮出腰间银鞭。这是贺菱芷找出慕瑾鸢所有值钱物件从当铺换来的一节鞭子,虽比不上早先她用的金蚕丝制的嗜血鞭,但拿在手上也暂且当个充手的兵器。
贺菱芷这出人意料的一鞭子不下片刻将家丁们打得不知东南西北。
二姨娘也是吓了一跳,大声尖叫道:“反了反了,老爷不在家,当真是反了!”
贺菱芷下一个鞭子就向着她甩了过去,二姨娘哪里吃得了这一鞭子,瞬间皮开肉绽的躺在地上呜呜大叫。
三姨娘惊恐的向后面退去,拉住一个婢女,恶狠狠的说:“快……给我拿下!”
婢女们常年在府上,都是安逸惯了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下都鸡飞狗跳的分分逃窜,谁人敢拿?
贺菱芷眼锋一转,又看向了正战战兢兢的杵着的五姨娘和六姨娘。
见此,五姨娘赶忙见风使舵道:“好四儿,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可别……可别动手……有话,咱们好好说。”
“你让我好好说,我便好好说么?”贺菱芷一声冷哼,银鞭划过大厅,五姨娘身边的茶几登时成了碎屑。
五姨娘猛地跌坐在了地上,呆滞。六姨娘亦是赶忙向后退去,避到了柱子后面。
见大厅之中,所有人都面带惧色的看着贺菱芷,看来这番威吓顺利达到了效果。不过都是些没有用的女人,贺菱芷还不屑和他们交手。
银鞭一挥,猛地冲向了夫人,只是就在夫人慌张躲避的时候,贺菱芷的银鞭却被男人接住了。男人持剑轻挥,瞬间贺菱芷的银鞭断成了几截。
三姨娘见状,简直是喜极而泣:“长山啊!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可就见不到你娘我了!”
说着,三姨娘就站了起来,猛地扑到了慕长山怀里。
贺菱芷冷哼:“我当是谁,哟,这不是尚书郎么?”
“慕瑾鸢,你可不要太过分了!目无法度,忤逆尊长!还对自己的母亲刀剑相向!凭这些,我就足可以让人抓你下狱!”慕长山见到母亲鲜血淋漓的样子,颇有气势的恐吓道。
贺菱芷在他们面前踱了两步,笑道:“如今,官儿升了,果然架子也不一样了!我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在溪苑行宫,见到刺客被吓得昏死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