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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茂陵。
茂陵其实距离马腾驻扎的槐里并不远,因此马腾并不担心韩遂会派大批人马会劫持自己的家眷威胁自己,可是马腾忽略了一点,韩遂人马被董卓击溃之后,一路只顾着向西逃窜,那些溃兵却是三三两两地聚集起来,不敢跟董卓硬碰硬,因此只是数十几百人结成部曲,一路沿着大道向东行进,见到村庄便烧杀抢掠,希望能赶到长安投奔围困张温的王国,却正好到了茂陵地界。
“听说这是马腾的家乡啊,他和咱们主公是结拜兄弟,我看就不要下手了吧?”领头的几个家伙议论纷纷,看着茂陵县境那些见到自己后疯狂逃窜的百姓,心里各个有点犯难。
“屁!主公要是顾忌咱们兄弟,会丢下咱们自己逃命?咱们跟别人讲道义,咱们的肚子跟谁讲道义去?”另外一伙人骂骂咧咧,他们又是好几天没有油水了,先前劫掠的几个庄子都是穷得叮当响,杀光了几千人才搜刮出几百个五铢钱来,现在这伙人已经眼睛绿得发光了。
“那还等什么,等这些贱民们都跑光了喝西北风不成?”一个家伙弯弓搭箭,射向一个已经跑远的妇人,只听弓弦响处,那妇人应声而倒,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淌血的箭头,手奋力地朝着远处一个向她奔来的瘦小身影不断挥动,口中吃力喊着:“超儿,快走,不要管娘!咳咳”
只是此刻的她,只能张着嘴,已经根本发不出声音了。
“噗”又是一箭射来,穿透了这个妇人的喉咙,将她钉死在了地上。
“母亲!”那个瘦小的身影看到这一幕,悲恸地跑了过来,到了妇人身边,使劲晃着妇人的身体,哭声震天,然而再多的眼泪,都不能唤回妇人的性命了。
他抬起头来,明亮锐利的眼睛里闪着恨意,他将妇人缓缓放好,拿出了插在腰间的一柄粗糙的木枪,稚嫩的童音里满含着彻骨的气势:“我要杀了你们!”
“呦呵,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才八*九岁就想学老子杀人?”一个骑兵挺着长枪呵呵笑着,到了少年面前,回身对身后的同伙笑道,“真是笑死人了!”
正在此时,少年猛然一跃,直扑这个骑兵,这个骑兵猝不及防,回过神来之时,竟然连人带马被扑倒在地,而那少年则是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你个小兔崽子!”这个骑兵哀嚎声中,另一只手便用力轰向少年后背,哪知这少年一连被打了好多拳,就是不松口,直接咬了一大块皮肉下来!
“哈哈,大意了吧!”后面人马相继赶来,看到这一幕,纷纷笑话那个骑兵无能,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占了便宜!
“哼,你们都给我看好了,看我怎么把这小兔崽子撕成八块的!”被嘲笑的骑兵踉踉跄跄起身,手握长枪,他自认杀人无数,凭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刚才被伤纯属是大意而已,因此他不要他人帮人,因为这耻辱,一定要自己雪洗回来!
少年凛然不惧,他将自己做的粗糙木枪举了起来,竟然想要以此来进行战斗!
那个骑兵呵呵冷笑:“小兔崽子,老子没时间给你玩过家家,给老子去死!”说着他一枪便刺向少年,要把被咬的耻辱夺回。
枪未及身,这少年居然一把握住了枪尖!
“怎么可能!”这名骑兵万万想不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能力,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用力一扯,自认一个孩子的臂力在他的面前不过像是挠痒痒一样,意图将少年蓄势带到身边,然后借机杀死。
但是这个骑兵错了,少年虽然被他一扯带到了身边去,步法却是丝毫不乱,他一手抱紧对方长枪,一手拿起自己的木枪,看准那个骑兵的眼睛,一枪*刺了下去,顿时扎进了对方眼窝之中,力道虽然有所欠缺,不过眼睛不比别处,只要扎中了,就是一个瞎。
“啊!”那个骑兵哪里想到这个少年会是这样机灵,他一手攥住木枪,痛得呼天抢地,另一只手当即把少年脖子掐住,高举在空中,口中大骂,“老子掐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少年被掐着脖子,此刻也是满脸通红,他此时无处着力,手脚只能凭空乱舞着,愤愤瞪着那个骑兵,突然看到了刚才咬到对方的手臂伤处,小手紧握成拳,一下便砸了上去。
“他娘的!”骑兵吃痛,微微一松手,少年趁机脱身而出,顺手还捡起了骑兵的长枪,那枪身比少年自己的身高都要多两倍,少年拿着,不禁有些吃力,然而他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在心中告诫自己:“马超,你是马家军的人,马家军的人,有仇必报,马家军的人,宁可死,绝不降,马家军的人,要死也要死得坦坦荡荡!”
这少年,正是马腾年仅九岁的幼子马超,而惨死的妇人,则是马腾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