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娇脸上的笑影全无,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叫成‘大娘’,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但是,她并没有直接翻脸,而是掩面而笑,手中甩动着丝巾,与春-楼门口站着的老-鸨倒是有几分相像。
“妹妹不用那么客气,出门在外靠朋友,叫我一声娇姐姐就行。你们先坐会,我去厨房给你们看看有什么可吃的,这赶了一路,只怕累坏了吧,更何况妹妹还怀有身孕,万万饿不得的。”念如娇一边说着,一边撩开帆布进了后院。
这说说是家客栈,实则只有四五张桌子,包间什么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直至确定念如娇走远了,花满楼才脸带歉意在她对面入座。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难道是有意的?”
“我也不是有意是,是……”
“那就是刻意的。”
“……”
花满楼被说中了心事,反倒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原先他只是想从念如娇手上解脱,当然也有捉弄她的成分,但是当他从她嘴里听到‘夫妻’二字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开个玩笑而已。”赫连钰看他没了反应,轻声解释了一句,却不想适得其反了。
“嗯,我知道。”花满楼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赫连钰抚弄着怀里的绒球,其他三人则顾自喝茶,厅内顿时陷入了沉寂。
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打破了这个场面,谁也想不到这荒郊野岭的竟然还有跟他们一样来歇脚的人。
“小二,上酒!”
一脸残渣,馒头银发,活像是个从地里爬出来的老乞丐,这就是赫连钰看到她的第一反应。
古稀年纪却精神抖擞,从刚才那一声中,可以听出他的健硕。
他身后还扛着一只比他人还要大的麻袋,更让赫连钰觉得他像个拾荒的老人。
只是麻袋上隐约可见血迹斑斑,让她的视线停留了许久。
老头看了一眼他们四人,在他们隔壁桌位上落座。
“人呢?!是想饿死老子吗?”老头手里捏着两根筷子,毫无节奏感地在桌沿上胡乱敲着,如同一个顽劣的小孩,这让她想起了老顽童,左右手博弈,倒也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丫头,你笑什么?”看着赫连钰脸上闪现的笑意,老头停止了叫嚷,注视着她。
“阁下多心了,我只是想到了有趣之事,并非包含其他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在路上沾染是非,现在更重要的是安置百里归战的身体,而不是在这家所谓的客栈浪费时间。
“你这小丫头真会装深沉,承认了又不会少你块肉,不过你们怎么拉着个死人到这荒芜之地,难道是想找个风水宝地所以才来这儿的?”
老头看着赫连钰身旁的简易木箱,突然起身想要上前查看,被卓鹰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