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凝轻叹一声道:“长远的性格历来便比较内向,即便是我问他,他也很少说话,将心事全都藏在心里,你们乃是兄弟姊妹,有空不妨好好开导他一番。”
余长宁沉吟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大哥,长静,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长远。”
余长致、余长静闻声点头,与他一并向着后院而去。
后园池畔边,余长远正对着几朵鲜艳绽放的木芙蓉负手而立,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余长宁三兄妹相互对视了一眼,正在犹豫是否上前之时,突然余长远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开口念诵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
余长致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二弟,这长远念叨的是什么名堂?佛门咒语么这般绕口?”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三弟念诵的乃是《洛神赋》,相传为曹植与洛神邂逅相遇所写,全赋满是思慕爱恋之情,洛神乃伏羲氏之女,生得美丽绝伦,倾国倾城,人神之恋飘渺迷离,但由于人神道殊而不能结合,所以曹植才会无限的悲伤怅惘。”
余长致似明非明地点点头,疑惑道:“不过三弟吟这《洛神赋》作甚?当真是好生奇怪。”
“大哥,这有什么奇怪的,”余长宁嘴角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只怕咱们的三弟情窦已开恋上哪家姑娘,此际正在思春中!”
“啊,三弟他竟然……”余长致不能置信地长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余长宁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着余长静笑嘻嘻地开口道:“长静,哥哥们要谈一点少男心事,作为少女的你就不要参与了,还是去正厅陪姨娘吧。”
余长静轻啐了一口,又对着他作了一个鬼脸,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余长宁向着余长致点了点头,轻步走了上前揽住余长远的肩头笑道:“三弟啊,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余长致也是挽住了余长远另一边肩头,笑容可掬地开口道:“对,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大哥和二哥说说,我们帮你参详一下。”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余长远窘迫得俊脸通红,神情也是有些慌忙。
余长宁悠然笑道:“咱们三兄弟很久没坐在一起聊聊,乘今天有空,大哥,我们不如炒上几个小菜坐一会如何?”
“好,你们两人先去凉亭等我,我去烫一壶热酒来。”余长致点了点头,快步去了。
不待余长远拒绝,余长宁已是拉着他走入了凉亭坐下,落座后是笑非笑地问道:“三弟,怎么这几日见你总是没精打采的,莫不是学业出现了什么困难?有什么心思不妨给二哥说说。”
余长远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二哥哪里的话,国子监的博士与同窗们对我都很好,学业也很顺利,我怎么会不开心。”“哦,原来如此,对了,你们学堂可有女同窗?”余长远哑然失笑道:“国子监定员三百人,且只招收男子,二哥贵为驸马莫非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