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统领为国尽忠,实乃我等楷模,大人此话却是不对!”
一时间,众将领七嘴八舌地出言指责,表达对余长宁言语的不满,整个幕府顿时闹哄哄地一片。
余长宁微笑地注视着群情激奋的将领们,其镇定自若的表情仿佛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柴秀云眼前局面有些失控,霍然站起一挥纤手,沉声下令道:“幕府之内严禁喧哗,诸将各回各位。”
此言一出,喧嚣嘈杂的声音顿时突然息止,将领们绷紧着脸再也不说话了。
柴秀云对着余长宁拱手道:“大人,末将管教无方,让你受惊了。”
余长宁笑呵呵地开口道:“无妨无妨,本官好久也让柴将军受惊一次,你觉得如何?”
柴秀云哪会听得懂他的龌蹉之言,口气淡淡道:“大人说笑了,对了,刚才大人说有要务要与我等商议,不知是何事?”
余长宁笑着挥手道:“唉,其实也没甚大事,只是找个机会大家聚一聚,聊一聊,加深一下印象罢了。”
柴秀云表情一僵,一双美目瞬间射出了凌厉的光芒,颤着嗓音问道:“刚才你不是告诉我要将调查情况与我等商议,为何现在又反悔了?”
余长宁重重一拍帅案,冷着脸喝斥道:“陛下既然令本官为钦差彻查叛乱一事,所调查的结果自然列为国之密事,岂能轻易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计议,这不是坏了规矩么?将军当真不知轻重。”
这番理由本是刚才自己对余长宁说的,没想到他现在竟有教训起自己来,柴秀云气得嘴唇瑟瑟发抖,突兀暴怒喝到:“余长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长宁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柴将军思虑不周,大庭广众之下妄议机密国事,本官训斥几句有什么不对?”
“你这不要脸的小人,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不是你让指挥诸将在此计议此事的么?为何现在又要赖账不承认?”
“柴将军,你觉得本官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吗?要说颠倒是非黑白,也是将军!”
见他矢口否认,且如此卑鄙地戏弄自己,柴秀云只觉一腔热血骤然涌上头顶,身子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树叶,愤激之下从腰间抽出那把金鞘长剑,愤力一砍,帅案一角随着一道青光呯然砸到了地上。
余长宁霍然站起,面色铁青地喝呵斥道:“大胆,竟敢对本官刀剑相向,柴秀云,你活得不耐烦了。”
柴秀云收剑冷哼一声,不屑地冷笑道:“本将军官居从三品,爵封清河县主,你余长宁不过乃区区从五品驸马,且是平民出身,有什么资格戏弄本将!”
“柴将军果然豪气干云,本驸马虽然位卑爵低,但好歹也是陛下钦点的钦差,站在这里便代表天子,你觉得是天子大,还是你这从三品的将军大?”
“陛下只让你余长宁来调查叛乱一事,却没让你无端饶我军营,我柴秀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莫非还怕你不成!”
“哼,本钦差已是查明了叛乱缘由,因事情牵涉巨大,所以必须禀明陛下再做打算,来此不过向借你一匹八百里快骑传递周折,岂有扰乱你军营一说!”
“前后不一,自相矛盾,阁下此言!当真可笑!”柴秀云冷冷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本将不奉陪了,钦差大人自便便可。”
余长宁冷冷笑道:“好,既然你如此藐视钦差威严,那么就别怪我将所有的一切如实禀明陛下,告辞!”说罢一声冷哼,他已是大袖飘飘地赳赳出帐而去。
柴秀云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丢下一干大将也是气咻咻地走了。
回到钦差行营,余长宁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对薛仁贵三人说了,想起柴秀云愤怒难耐的俏脸,不由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
薛仁贵却是苦笑摇头道:“余兄弟,你如此作弄柴将军,这局面以后要如何收拾啊?”
“呵呵,薛大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岂会儿戏对待?”余长宁笑吟吟地说了一句,突然提起长案上的毛笔道,“我现在便写下四个字,你拿去交给柴秀云,保管她又回立即前来,你们可敢与我打赌?”
“什么字如此神奇,余大哥先说说如何?”罗瑜顿时笑问开口。
“说了便不灵了,待会你们便会知道。”余长宁对着几人神秘一笑,提笔在白纸上写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吹干墨迹折好递给薛仁贵笑道:“薛大哥,就有情你跑一趟了。”薛仁贵点点头,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疾步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