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美梦直是舒畅,然而睡到半夜耳边却传来有人相互交谈的喁喁声。
余长宁揉了揉双目翻身下榻,走至窗边一看,窗户外的小道上骤然飘过了一片火把,许多身着短打布衣的男女老幼走了过去,人人绷紧着脸皆是一副正色,连黄口小儿都没有嬉笑打闹,渐渐地没入了远方的树林之中。
余长宁大感奇怪,这些村民晚上不睡觉聚在一起干什么?莫非有什么要事?
心念及此,余长宁不由顿敢好奇,萌生出一探究竟的想法,出了房门叫醒画眉,也不打灯,摸着黑便朝着那片黑森森的树林悄悄地走了过去。
穿过这片茂密的树林,便看见小河边的打谷场上红光闪烁人声鼎沸,余长宁对着画眉挥了挥手,带着她悄悄登上旁边一片小土丘,打谷场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修村的男女老幼正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中间一片篝火熊熊翻滚燃烧,飘飞而起的火星子宛如美丽的萤火虫。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正围着篝火又舞又跳,口中碎碎念着人们都听不懂地咒语,仿佛深山夜枭难听的鸣叫,使得人心头大感压抑。
“这是……跳大神?”余长宁压低嗓音好奇地问向一旁的画眉。
画眉凝目注视片刻,轻轻叹息道:“公子,此乃民间惯有的巫师,某些偏远地方的乡民遇到无法决断的大事,便会请来巫师占卦决断。”
余长宁恍然一笑,摇头不屑道:“原来是聚在一起搞封建迷信,哼,早知道我便不跟着来了。”
画眉睁大美目疑惑发问:“公子,敢问何为封建迷信?”
余长宁正欲答话,突然那巫师猛然一声尖叫,浑身竟突然颤抖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围观的村民顿时一阵惊恐哗然,有人立即站起高声问道:“敢问巫师,可有占得什么端倪?”
余长宁一听这苍老的嗓音,便知此人乃今晚留宿他们的老村长,没想到他也竟在这里。
那巫师老脸一阵扭曲,模样如同发疯中魔,张来双眼尖声道:“尔等凡夫俗子,尔等乃吕梁山神,将本神请到此地意欲何为啊?”
“啊,山神?”村民们闻言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之时不知是何人高喊一声“山神显灵万岁”,惊得人们全都齐刷刷地拜倒在地磕头如捣。
“哼,装神弄鬼!”余长宁重重地一声冷哼,表情大是不屑。
画眉则睁大美目盯着场内的一切,神色却是止不住的好奇。
老村长颤巍巍地走了上来,扑倒在地一个大拜,激动得声音也有些颤抖:“山神在上,小民乃修村村长,今年以来并州大旱寸草不生,我们修村种下的庄稼全被毒辣的太阳晒死在了田地里,村民颗粒无收无法温饱,请你怜悯吾等降些甘露为谢。”巫师尖声道:“本神法力博大,有通天贯地之能,降雨这般区区小事自然不在话下,然则凡事讲究因果回报,本神即为尔等降雨,你们也须得贡献些祭品才是。”老村长见“山神”允诺了下来,心里不由大喜,毕恭毕敬地高声道:“山神在上,小民立即命人抬来三牲祭品供奉,若能下得大雨,小民再发动乡人出资为你修建庙宇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