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罗凝闲谈片刻,余长宁回到了房中,点亮油灯掏出了包袱中那块残壁,放在灯光下一看,竟是晶莹剔透,光彩四溢,说不出的漂亮。
这块残壁既然关系到了魏公宝藏藏宝所在,虽只有区区一块,然而余长宁心头还是振奋不已。
瓦岗军从前割据中原久矣,收罗的奇珍异宝自然无数,若翟让真藏了一大批珠宝在里面,价值必定是惊人无比,说不定挥霍几辈子也用给他不完。
想着想着,余长宁暗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得将它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才是,等找其了剩下的三块残壁再取出来。
在屋内转悠半天,他终于打定了注意,将玉璧装入一个带锁的匣内,搭起竹梯藏在了房梁之上。
萧锐最近过得很不如意,不仅大白天在官衙忙得是焦头烂额,夜晚回去还要被永丽公主欺凌,几个月下来,人已瘦了一圈,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英气。
人人皆以为当帝婿威风八面,风光无限,然而哪能看得到帝婿背后的幸酸。
像他萧锐,怎么说也是名臣之后,出身显赫,然则到了公主面前,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声,即便是遭到公主的辱骂殴打,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装作一副笑脸,其中的凄凉,想起来便让人觉得既无奈又心酸。
一大早到了官衙,萧锐顶着一只黑眼圈直入厅堂,沿途对官吏们惊讶的目光似乎视而不见。
待向殿中监大人禀告了相关工作,他才用冰水敷了敷肿胀的眼眶,坐到桌前处理起每天的公文来。
殿中省掌皇宫生活诸事,皇帝妃嫔们的衣食住行皆在其管辖范围之内,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动辄便因一件小事被做好而遭到内宫的责怪。
刚翻开第一件公文,萧锐便皱起了眉头。
公文的内容很简单,侍御史高冯上了一份奏疏呈送天子,禀告说朝参的官员们因廊下食的饭菜味道太差,所以宁可饿上一顿也不愿意享受天子的恩赐,实在于理不合,有负圣恩,建议进行整顿,以正官风。”
所谓的“廊下食”便是朝参结束后,上朝的官员们要在宫殿飞檐下,廊庑上坐地吃午饭,接受天子的赏赐。
原本侍御史的奏疏可以直接送达天子案前,不料那天尚书台正好是左仆射房玄龄当值,这个老头儿早已对廊下食味道不满,便拿起笔在奏疏后面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提出整顿官风的同时,还要改善廊下食的味道,此等问题自然便迎刃而解。
李世民看到奏疏后,深知饭菜伙食关系着大臣们切身的福祉,绝对不能有所马虎,便在房玄龄意见之处画了一个圆圈,表示同意。
所以这份奏疏便连着尚书省的交办公文送到了殿中省,放在了萧锐案头。
细细地看了一遍,萧锐立即感到了问题的棘手,这些大臣们在家中个个都是锦衣玉食的主儿,口味早已养得极刁,加之人人口味不同,众口难调,所以廊下食一直是处于风口浪尖上,说是怨声载道也不以为过。
萧锐也不是没想过要改善伙食,然而要达到大臣们所提出的高要求,却是万万不可能,首先朝廷拨付的廊下食经费便没有这么多,加之天子又提倡节俭,是断然不可上些山珍海味供大家品尝。
正在他烦恼地转悠当儿,一个随从官吏进屋轻声禀告道:“大人,门外有一自称是余长宁的人求见。”
萧锐此刻正是心烦意乱,烦躁地挥手道:“什么余长宁,余短宁的,我不认识,不见不见!”
随从官吏应了一声,正欲转身出门。
正在此时,萧锐突又一愣,问道:“余长宁?莫非是宾满楼的二少?”
“大人说得不错,那人的确报上了宾满楼的名字。”
萧锐闻言缓缓点头,又在屋内转悠数圈,转身道:“既然如此,便领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