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主来了?”萧锐闻言大惊,顿时面如土色,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仿若一只没头苍蝇般在厅堂中乱窜了数圈,嘴里喃喃念叨道:“糟糕,必定是那件事东窗事发,惹她不喜,现在来找我算账?”
那仆役如临大敌地开口道:“大人,公主殿下来势汹汹,还是得早做打算为妙。”
“混账,我难道不知道吗?”萧锐气急败坏地大骂一声,疾步上前问罗凝道:“余夫人,你这宾满楼可有后门?”
罗凝还未答话,余长宁已出言道:“有,萧大人可是要从后门离开?”
萧锐正色无比地点点头:“快带我去,晚了可就大事不妙。”
余长宁见他说得煞有其事,神色也特别的慌乱,便不好推搪,刚要下楼,又是一名仆役飞步而至:“大人,公主銮驾已至正门。”
话音落点,窗外立即传来一句女子的清亮宣呼:“传襄城公主口谕:萧锐,你快给我滚出来!”
萧锐急得团团乱转:“坏了坏了,已到正门外了,余兄弟快快带我去后门。”
余长宁闻言点头,在一阵纷乱的脚步中,带着他穿过庭院走廊直奔后门而去。
刚走至后院,萧锐脸色一变,脚步却又戛然而止,出言道:“不对,以公主的聪慧,岂会不防我从后门逃脱?后门现在必定也是埋伏匆匆,不能从后门走。”
余长宁见这萧驸马怕公主怕成如此模样,不禁哭笑不得:“前门后门都不行,那你要如何出去?”
萧锐沉吟了一下,问道:“可还有其他出口?”
余长宁对宾满楼并不熟悉,自然没有发言权。
余长致听明缘由,正色道:“有,不过是个狗洞,萧大人岂能屈尊?”
萧锐双目望天,神情看似十分悲恸,喃喃道:“昔日韩信有胯下之辱,张良有拾履之羞,想不到我萧锐堂堂七尺男儿,今日也只有效法先人了。”言罢悲叹一句,又正色道:“那狗洞在何处?你们快带我去。”
两兄弟见他真的要从狗洞出去,不由面面相觑膛目结舌。
还是余长宁反应够快,心头虽是想笑不敢笑,脸上却是一副同情的模样:“能屈能伸,萧驸马真男儿也!大哥,你带驸马去狗洞,我到前厅给你们挡上一会。”
萧锐拱手谢道:“多谢余兄弟,今日之恩容当后报。”说完,便跟着余长致匆匆去了。
望着萧锐离去的背影,余长宁笑叹出声道:“好好一个英武男儿竟如此怕自己的夫人,最后还要钻狗洞离开,是大唐公主当真厉害?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来到前厅,大门外已站上了二十余名身着红甲,腰胯长剑的军士,一名宫女模样的明艳女子矗立在门前,对罗凝高声问道:“萧锐可在此地?快说!”
罗凝不知现在可有将那萧大人送走,踌躇了一下竟是不好回答,眼见余长宁姗姗而来,急忙道:“长宁,你……”
“姨娘放心,一切有我。”余长宁朝她摇摇手,示意她保持沉默,走至明艳女子前面一站,刚看上一眼,突然惊呼道:“咦,这位姑娘竟生得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光临小店简直是蓬荜生辉啊!怪不得刚才听到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
“少在这里口花花。”明艳女子话虽如此,心头却被他赞得欢喜,正色问道:“我来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若敢欺瞒,当心公主殿下治你欺君之罪。”
“姑娘如此美若天仙,余长宁哪敢欺瞒,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问你,萧锐可曾来过此处?”
“来过,却已走了。”
“多久走的?”
问到此处,余长宁顿时一脸愤然地嚷嚷道:“就在刚才,他还欠我们三十两饭钱未结账,没想到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明艳女子见他一副市侩商人的愤愤模样,表情神态都不似作假,便相信了他的话,掏出腰间的钱袋道:“不就是三十两银子吗?驸马爷怎会欠你们这些小商人的钱,拿去,我替他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