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行还真的拿起被塞进手里的冷牛奶来,咬住吸管慢悠悠地喝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现在就姑且不非礼了。要论非礼,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然而,对杨纪行来说,礼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冬天的啤酒有些凉,一口喝下去,胃里都凉凉的。于思妙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度数并不高的啤酒,也不是很好喝,还没有当初的果啤好喝。想来,大概是因为缺了一只炸鸡或者一盘小龙虾,来一顿火锅也是好的。
唉,只可惜他们现在这是在被长辈扫地出门之前离家出走啊。
一想到这里,于思妙垂下了头。
两人握着手,走在广场的边缘上,一步一步走地极慢,就像是不知道要走去哪儿的流浪者。
但是,有他在身边就足够了。
就足够了吗?这样,她就能满足了吗?
于思妙抿唇,用另一只手扯了身边人的衣袖,抬起头望向杨纪行。
“怎么。”
“我还是想回家……”
“好。”
“可是我怕……”
“怕什么。”
“我爸那时候好凶……”
“有我在。”
“他打你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
他生气的,是于沈民向他的女人挥起了手。但是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他无计可施。所以第一次,他带着她逃跑了。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迟早要去解决。逃避,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杨纪行顺了身旁的小女人的意思,牵着她又开着车往嘉禾小村里开。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于沈民还坐在那里沉思,依旧是挂掉电话后的那个姿势,位置都不曾挪过一下。
于思妙踮手踮脚地走在前面,杨纪行放轻放慢了脚步跟在他的身后。但于沈民早就听见了停车的声音,贺青兰也从后屋跑出来,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人,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回来啦,来坐坐坐。”
于沈民抬起头来看向走进来的两人,脸色的表情是于思妙从没见过的古里古怪,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漂浮在死海的中央,迷惘又不知所措。
于思妙也不明白于沈民心里在想什么,还是尝试性的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爸”。
进退维谷的男人从早已焐热了的凳子上站起身来,看了身后的贺青兰一眼,把目光停在了杨纪行的身上。
“我们有话要问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