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恨恨地抬头,盯着他烟灰色的眸子,不管那里怒浪滔天,只愤愤吐出一句,“不可能!”
反正现在秘密已经被识破了,她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鱼死网破,谁不会?!
她得不到的,凭什么要给简汐那个贱人得到?!
“不可能?!”他猛地抬手,擒住她的下颌,用尽了全力,将她的脸捏到扭曲,“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可能!”
苏猛地打掉他的手,飞快站起,“沈淮墨,你我走到今天,简汐负全责!我杀死她都不为过,我为什么要去成全她?!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你要杀死谁?!”
他目中一沉,已是怒到了极致,双手干脆合上,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处,“你杀她?你给她提鞋都不配!你我走到今天,全靠你当年的阴谋!与她何干,你说!”
双手,却是越发用力,死命地掐住,不给她一点喘息地空间!
苏的脸渐渐白了下去,气游若丝,双手,不停地升向空中,抓住他的臂膀,死命地挠着,“放开放……”
听到她要伤害简汐,他早已红了眼,一丝也不肯放松,将她嵌进沙发,“不准你去伤害她,不准!”
“我,我……”
眼珠快要被他掐得暴突出来。
脑中的氧气被瞬间抽离,一片混沌的白,充塞满了苏的整个世界……,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死!
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淮墨的,却可能是她这辈子的唯一一个孩子!
她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
惊急之下,双手胡乱摸索着,竟是让她摸到了一旁的电话机,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抄起,狠狠往沈淮墨头上砸去……
却在半空中被他成功拦下!
一把挥打掉她手中的武器,复古的话机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
“杀你?脏了我的手,”他慢条斯理地退了退身子,优雅地弯腰,从桌上抽出湿巾,擦了擦手,随意地将纸巾丢在桌面上,“怕了?”
苏倒在沙发上,猛咳了几声,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却护在肚子上,防备地看着他,生怕他再度扑上来,暗暗蓄力,想着如何逃脱。
沈淮墨轻笑了一声,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散散地开口,“谈个条件,如何?”
“去和简汐解释,是吗?”
她不顾他眼中嫌恶。
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自己的孩子!
“这只是其一,”他勾唇,满意地看着她的配合,“其二,痛快一点,离婚。”
“离婚?”她杏目圆睁,带了一丝不敢相信,“沈淮墨,你内忧外患,我手里盛世云庭的股份,你不打算用了,要离婚?!”
离婚,让她的孩子称为私生子吗?!
“不同意?”
他将面前的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看看上面的数额,足够你带着孩子去国外生活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好的路,你若是不愿意……”
她一把扬起,将离婚协议疯狂地砸回他的脚边。
他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或许我应该理解,你如此嚣张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了你手里还有一些筹码,可以威胁到我?”
“不错。”
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她倒是镇定下来,再也不惊不惧,只静静地看着他,“你,要听一听吗?”
“洗耳恭听,”他含笑,看着她。
“今天抽血,查基因,若我的和妙妙的匹配,你便认下我腹中的孩子!让他不会一出生就背负私生子的骂名!”
“绿帽子?”
沈淮墨笑了笑,并不恼怒,“苏小姐,你真会开玩笑。你和妙妙的血型本就不合,你如何救得了她?!”
苏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
他勾了勾唇,“妙妙在法国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你瞒着我们所有人,去医院给她做匹配,没有成功,你以为沈家没人知道吗?我妈只当怕你心疼,吩咐我们不要在你面前提这件事。我今天懒得阻止护士给你抽血,你却拿这个来威胁我?!你是妙妙的亲妈吗?!”
话语轻到极致,却也是怒到了极致!
苏一个瑟缩,眼神闪烁了一下,干脆一咬牙偷换概念,“你以前做过dna的,妙妙是你们沈家的孩子。我怎么不是妙妙的亲妈?!我担心她,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担心得多!”
“是吗?”
他不怒反笑,“我倒是希望,她的妈妈,另有其人!”
希望妙妙的妈妈是简汐,因为她会给孩子温柔地讲睡前故事,陪孩子在洗澡的时候玩到全身湿透都不生气,陪着孩子吃蛋糕的时候将蛋糕糊到他一脸……
这样,才是一家三口应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而苏,只会不停地逼着孩子学这个那个,到孩子都喘不过气来!
剩下的,便是向着如何利用孩子来接近自己!
祈妙有这样的妈妈,他自己都心痛地觉得,是自己犯的错,害了孩子!
希望,苏心下猛地宽了。
他只是希望。
而不是确定。